趙高也不知道,在這種緊要關頭,他怎麼會產生這種想法,或許已經疼迷糊了。

可惜,還沒等他想明白,小卒的鞭子就又來了。

這一次,小卒不再想什麼節奏,不再聽什麼韻律。趙高的慘叫聲從第一聲開始就沒有停下來過,最後嗓子都喊啞了。

小卒累的氣喘吁吁,汗如雨下,最後胳膊痠疼無比,只好停下手來。

他問道“趙大人,你可願意招了?”

趙高緩緩地搖了搖頭。

老實說,他是真的想招了。可是他的理智,讓他咬緊牙關不鬆口。

堅持到天亮而已,沒有幾個時辰了。這個信念,支撐著趙高一言不發。

小卒有點納悶“莫非是小人力度不夠?趙大人真是堅韌啊,換作旁人,這時候早就招了。”

趙高呵呵笑了一聲,有氣無力的說道“當年老夫身上捱了一刀,其痛楚比這個要厲害多了。老夫既然活下來了,那就是不怕疼,只怕死。”

小卒敬佩的說道“怪不得趙大人能位列中車府令,果然有大氣魄。”

敬佩完了之後,小卒又開始另一輪疾風驟雨般的鞭打。

王綰在外面聽得哈欠連連。連他都有點佩服趙高了難道他真是被冤枉的?

可是隔壁的黑炭已經被打得體無完膚了,整個人精神都崩潰了,還一直在哭喊著說趙高是他的同黨。看樣子,也不像是裝的。

“近日這些事,真是邪門啊。兩人口供對不上,不好交差啊。”王綰搖了搖頭。

這時候,有人進來說道“大人,謫仙命人捎來口信。”

王綰心不在焉的說道“槐穀子?他說什麼?”

這人說道“謫仙說,趙高被捕,要謹防其同黨狗急跳牆。”

王綰笑了“荒唐,還有人敢闖到這裡來不成?”

這裡是一座特殊的院落,專門為拷打朝中重臣而設立的,爵位不夠,連進入這裡的資格都沒有。

當年的商鞅、嫪毐、呂不韋,都曾經在這裡流連忘返,留下印記。

這地方戒備森嚴,與軍營別無二致。即便是趙高真有同黨,即便是這些同黨當真要謀反,恐怕也沒有膽量強攻這裡,這不是找死嗎?

王綰隨意把這人打發走了,然後又去看趙高。

趙高已經神智不清了,可依然沒有招供。

王綰無奈的說道“趙大人,夜已深了。老夫年邁,身體大不如往日了。睡眠不足,便心慌氣短。你就當是可憐老夫,認了罪如何?”

趙高虛弱的笑了笑“趙某無罪,如何招認?”

王綰說道“陛下覺得你有罪,你便是有罪。何況黑炭被打得奄奄一息,神智模糊,依然認定了你。你怎麼即使?”

趙高冷笑了一聲“無須解釋。再有片刻,我必定出去。”

王綰有點納悶“這麼自信?”

這時候,外面的雞叫了幾聲。趙高聽到雞叫之後,更是精神大振,對王綰說道“你信不信?我必定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