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本來打算立刻去軍營,挑選三五十個親信,供李水差遣。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昨日忙了一整天,一直沒有回家,應該先回去看看才對。

於是李信撥轉馬頭,向自己家趕過去。

半路上的時候,他遇到了李甲。

李甲是李信的管家,家貧無姓,入了李府之後,跟著主人姓了李。當然了,他這個李,與主人的李不可同日而語,也沒有資格入李氏祠堂。

李甲看見李信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小跑著走過來,一把抓住了李信的馬韁繩。

李甲說道:“將軍,你可回來了,走走走,我們快回家。”

李信打了個哈欠:“我正要回家,這幾日真是太忙了。對了,你怎麼在外面?”

李甲哦了一聲,含含糊糊的說道:“夫人差我們出來打探訊息。”

李信好奇的問道:“打探訊息?打探什麼訊息?”

李甲說道:“打探今日咸陽城中,各位大人的訊息。”

李信不以為然的說道:“這種訊息,不打探也罷。問的多了,反倒讓人覺得,我李信有什麼企圖。”

李甲目光有些閃爍,小聲說道:“將軍,你昨夜去哪了?夫人似乎很擔心你。”

李信想了想,感覺昨天的事,有些不好意思說。他乾咳了一聲,說道:“昨日,有些忙,一直在商君別院。嗯,很忙。”

李甲見李信不肯說,也就很知趣的不再問了。

李信換了個話題,問李甲說:“你在咸陽城中,都打聽到什麼訊息了?”

李甲說道:“聽說淳于大人昨日動了怒,今日身體抱恙。”

李信有些心虛,問道:“病得很重?”

李甲說道:“不重,據淳于府的僕役說,還能罵人呢。”

李信鬆了口氣,隨後又想道:“罵人?該不會是罵我吧?”

李甲想了想,又說道:“其他的訊息,還有趙高大人。昨日趙高大人夜宿宮中,直到天亮才回府。據趙府的人說,趙高回到家中之後,對季明破口大罵。也不知道這季明哪裡得罪他了。”

李信哦了一聲,又問:“還有呢?”

李甲說道:“還有,就是趙騰趙大人,抓到了刺殺馬凌暑的刺客。據說刺客名字叫死心,幕後主使是趙九和王壩。”

“今日宮中傳出命令來,判了這三人斬首之刑。不過圍觀的人說,行刑的時候,趙九和王壩兩人,似乎早就死了。腦袋砍下來,也沒有流出多少血來。”

“有傳言說,這兩人只是頂罪的罷了。真正的幕後主使,是趙九的主人趙成,而趙成背後,是趙高。有人取得了他們的口供之後,就殺了他們兩個,來了個死無對證。”

李信點了點頭,心想:“百姓的眼睛,倒是雪亮的很。”

李甲又說道:“還有,據宮中的小宦官說,季明昨日不知道為何,又捱了揍。足足二百四十杖,打得血肉模糊。”

李信呵呵笑了一聲:“這算什麼奇聞。季明捱揍,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李甲也乾笑了一聲:“是啊,呵呵。”

兩人一路交談,一路到了府門口。

李甲忽然說道:“將軍,你冷不冷?你若冷的話,小人有一件皮袍,你可以穿在身上。”

李信看了看腦袋頂上的大太陽,納悶的說道:“這個時節,穿什麼皮袍?李甲,你莫不是害了病?”

李甲乾笑了一聲,說道:“害病倒沒有,小人只是怕將軍冷。將軍若冷了,可隨時找小人借皮袍穿。”

李信搖了搖頭,覺得這傢伙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

他下馬進府,一進門就看到了李夫人。

李夫人雙目通紅,正焦急的在院子裡面踱步,看她容顏憔悴,似乎一宿沒睡。

李信有些心疼,有些慚愧:“夫人,你等了我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