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帶刀上街,他竟然毫無察覺。馬大人被殺,他到現在都沒有抓到兇手。這是失職,也是瀆職。是懶政,也是故意怠政。我請求吳大人,立刻建議皇帝,令趙騰三日為期,捉拿兇手。時候一到,卻不能拿到人,則要治趙騰之罪。”

李水說的慷慨激昂,吳越聽得暈頭轉向,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如此說來,槐大人是要為民請命,督促趙大人整頓咸陽城?還百姓一個太平世界?”

李水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吳越啃了一口饅頭,幽幽的說道:“然而下官有一事不明,為何槐大人不自己上書呢?卻要透過吳某呢?”

李水咧了咧嘴,心想:“什麼意思?這種髒活,哪有老大親自出馬的?”

不過他也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微微一笑,說道:“我與馬凌暑有私仇。我若上書的話,陛下定然大惑不解,以為我有什麼企圖。”

吳越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他沉吟了一會,說道:“趙大人,位高權重,比下官的官職可要高得多了。這要是貿然彈劾,這個……嗯,更何況,據下官所知,趙大人執法嚴明,公正無私,是個好官啊。今日這事,恐怕只是一時疏忽罷了。”

彈劾趙騰?吳越有點不敢,但是又不好意思明說,因此給自己找了個藉口。

李水嘆了口氣,說道:“罷了,如果吳大人為難的話,槐某也就不強求了。這樣吧,奏章我自己寫就好了。寫完之後,署上吳大人的名字,也是一樣。”

吳越快哭了:“槐大人寫奏章,憑什麼寫上下官的名字?”

李水拍了拍吳越的肩膀:“吳兄啊,當初代田法結果還沒出來,你跟著王離彈劾我。這事我沒有個你計較吧?我甚至主動和你結交,做了好友。如今我有事相求,你為何百般推脫?你再這樣下去,我可要考慮一下,我們是敵是友了。”

“只是彈劾一個趙騰而已,你放心,趙騰執法嚴明,公正無私,必然不會懷恨在心。哪怕他真的有異心,有我在呢,你又怕什麼?這事若做成了,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日後你在朝中,誰敢動你?”

李水又是威脅,又是許諾。吳越只好咬了咬牙,說道:“那下官便回去寫奏章了。”

李水熱情的拿出來一塊白布,包了兩個饅頭,塞在了吳越的懷中,讓他帶走了。

吳越走了之後,李信百思不得其解,問李水說:“為何讓吳越彈劾趙騰?”

李水說道:“吳越這幫人吧,心眼不壞,就是太優柔寡斷。投靠了我,卻不敢徹底站隊。一直存著觀望的心思。在朝中,做一個牆頭草是最危險的,因為很容易就變成炮灰被犧牲掉了。”

“我這是在救他啊,給他個機會,徹底倒向我這一邊。這算是投名狀吧。”

李信說道:“我不關心吳越,我問的是,你為何要彈劾趙騰。你不是要對付趙高嗎?怎麼又對付起趙騰來了?槐兄,我可提醒你一句,兩人雖然都姓趙,可是並無關係。”

李水呵呵一笑,說道:“彈劾趙騰是假。我是要給他施壓,讓他徹查當日的兇手,然後去查兇手背後的趙高,我要把趙高逼得手忙腳亂。忙中出錯,最後露出馬腳來。”

李信捏著下巴想了一會,說道:“所以,你這是一石三鳥啊。既能殺了馬凌暑,又能讓吳越徹底倒向你這一邊,還能打擊趙高。”

李水得意的點了點頭。

李信感慨道:“怪不得聽人說,在戰場上精明的人,總也鬥不過朝堂上精明的人。因為武將總是在兩軍陣前衝殺,骨子當中總有一股剛正之氣。而朝堂上的人呢?習慣的是背後出陰招,歪風邪氣,令人防不勝防。槐兄,我真是佩服你啊。”

李水把李信的話捋了捋,猶豫著說道:“李兄,你是在誇我?”

…………

吳越很快就將奏章寫好了。這奏章字斟句酌,寫的很委婉,最好不要激怒了趙騰。

寫完之後,他命人準備馬車,去了趙騰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