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能承認,一隊秦人出現在這裡,要殺自己。這種事很複雜,萬一解釋不清楚,帶來一些不必要的猜測,對自己是一個dama煩。

畢竟自己這些牛羊,都是騙來的,萬一頭曼單于憑著一些蛛絲馬跡發現了不對勁,那今生就不用回中原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倒不如禍水東引,引給東胡人。

於是吳通很肯定的說道:“他們確實在刻意模仿中原人的習慣。只是模仿的似是而非,只得其形,未得其神。你們看不出來,我們秦人一眼就看穿了。”

使者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此說來,是東胡人故意冒充秦人,來襲擊我們。想要挑起雙方大戰?”

吳通說道:“必定如此。東胡人聽說,左賢王在秦地威望很高,必定害怕匈奴與大秦合併。到那時候,他東胡不就危險了嗎?因此他來挑撥離間,只要殺了老夫,左賢王與大秦就結下了仇怨。這樣一來,東胡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使者使勁點了點頭,說道:“先生這話有理。我立刻回報單于。”

隨後,使者騎著快馬,向單于王庭,飛奔而去。

至於吳通等人,則到了匈奴人的部落之中。好酒好肉的招待著。

匈奴人待客,永遠都是那一套。酒、肉、美貌的女奴。

而中原人體驗了之後,永遠只有一個念頭:這特麼都什麼玩意?

信使晝夜不停,很快就到了單于王庭。

他氣喘吁吁的見了單于,說道:“東胡襲擊商隊。殺我匈奴子弟數千人。”

彼時單于正在和閼氏飲酒,聽到這話,頓時勃然大怒:“東胡人好大的膽子。那位叫吳通的大秦使者怎麼樣了?”

信使說道:“吳通安然無恙,他手下的人,也毫髮無損。”

單于點了點頭:“好,保住了吳通,大秦天下,就是我匈奴的囊中之物。至於東胡……”

閼氏在旁邊說道:“東胡人如此囂張,若不給他們個教訓,他們必定得寸進尺。”

單于緩緩地點了點頭,讓人把沙提烈叫來了。

現在單于對沙提烈極為器重,軍國大事都與他商議一番。

沙提烈聽說東胡人襲擊了吳通,也是勃然大怒。覺得這東胡人真是攪屎棍,若吳通真的死了,槐穀子必定懷疑是自己乾的,到那時候,自己的秘密豈不是要盡人皆知了?

單于問沙提烈:“吾兒,這單于之位,早晚是你的。為父倒要聽聽,若你是單于,這件事你如何處置?”

沙提烈想了想,說道:“應當立刻派人,去護送吳通回中原。這次人數要加倍。”

單于點了點頭。這個回答倒也中規中矩。然後他又問道:“那麼東胡人那邊,應當如何呢?”

沙提烈說道:“自然是發兵攻打。”

單于皺了皺眉頭,說道:“然而你的兄長冒頓正在出使東胡,此時攻打東胡,不是害了他嗎?”

沙提烈的智商忽然爆發了一下,神神秘秘的對單于說道:“父親,你怎麼知道,這次東胡來襲。不是冒頓的主意呢?”

單于頓時大驚。

沙提烈有點得意,他忽然發現,跟槐穀子打交道久了,有助於提高智商啊。尤其是在編瞎話這方面,進步不小。

他接著分析道:“父親,你想想。我們剛剛送走吳通,東胡人便來襲擊了。他們的動作為何這麼快?這分明是單于王庭之中,有東胡人的內應。”

單于搖了搖頭,說道:“絕不可能,我匈奴人,怎麼會為東胡做內應?”

沙提烈說道:“匈奴貴族之中,有幾個人可是一直與冒頓交好的。他們不肯為東胡做內應,會不會為冒頓做內應呢?”

“冒頓得到訊息之後,第一反應自然是殺了使者,免得我交好大秦。一旦我交好大秦,奪取中原,那對匈奴是蓋世奇功。他冒頓就再也沒有機會與我爭單于之位了。”

“於是他借兵東胡,殺秦人使者,破壞我匈奴與中原的關係。甚至……父親,他今日能借兵殺秦人。明日,會不會借兵殺我匈奴人?”

單于嚇了一跳:“殺我匈奴人?他有這樣大的膽子?”

閼氏忽然眼圈泛紅,說道:“為何沒有?數日之前,我問過族中巫師。巫師告訴我,冒頓此人,外表看起來是人,內心其實住著一頭狼。將來,他會弒父娶母。”

單于的目光越來越陰沉了:“如此說來,我若不把單于大位傳給他,他便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