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這個時間,李水湊到李信身邊,向他詳細打聽了剛才的情況。

李水聽完之後,忍不住咧了咧嘴:“我這麼生猛?真是不得了啊。”

眼看嬴政有離開的意思,李水連忙行了一禮,說道:“陛下,王離誣告臣,依秦律,誣告者反坐,臣請以謀逆大罪,斬殺王離。”

剛剛站起來的王翦,撲通一聲,又跪伏在地,哀求道:“王離並非有意誣告,同樣被項煉矇蔽而已。”

嬴政沉默良久,嘆了口氣,對李水說道:“老將軍征戰一生,鬚髮皆白,朕如何忍心?這樣罷,饒過王離一次。若他再犯下大罪,再殺不遲。到那時候,替他求情者,同罪。”

王翦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在他看來,王離再囂張,也不可能接二連三犯下死罪。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了,就把他關在府中,閉門思過好了。

李水嘆了口氣:“有個好祖父就是好啊。可以當免死金牌用了。”

王家祖孫三代,個個羞憤欲死,卻不敢說什麼。

誰知道李水接著說:“王老實乃我至友,親如兄弟。卻被王離抓走,動用私刑,嚴刑逼供。請問王氏是朝廷嗎?王氏憑什麼抓人,憑什麼動刑?憑什麼逼供?臣認為,王離有不臣之心,有謀逆之意。此乃死罪也,臣請殺王離。”

王翦瞪了瞪眼,差點當場氣死。這槐穀子真壞啊,剛才你怎麼不說這條罪名?

王賁張了張嘴,剛要求情,李水就幽幽的說道:“求情者同罪,王賁大人,你要以身試法嗎?”

王賁只好嘆了口氣,然後向王離使了個眼色。

王離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向嬴政說道:“臣絕無越俎代庖之意。只是立功心切,想將反賊一網打盡。臣動用私刑,甘願受罰。若說謀反,臣萬萬不敢。”

隨後,他將上衣脫了,趴在王老實面前,說道:“在下錯了,請打還回來。”

嬴政微微一笑,對王老實說道:“既然如此,你就打還回來吧。”

李水也知道,謀反這種大罪,需要真憑實據,鐵證如山,不可能因為自己一句話,就把王離弄死了。

於是他向王老實笑嘻嘻的說道:“打吧,我早就說過了。誰打了你,我就要幫你打回來。”

李信向周圍的侍衛示意了一下,有侍衛拿過來一根鞭子,塞在了王老實手中。

王老實握著鞭子,手一個勁的發抖。然後在王離身上打了一鞭,力道很小,簡直是在撓癢癢。

李水有點無奈,罵道:“真是廢物,你倒是打啊。不把王離將軍打得遍體鱗傷,他怎麼洗清罪過?他心裡怎麼過意的去?”

王離咬了咬牙,在心中將李水罵了幾萬遍。

王老實苦著臉說道:“小人全身劇痛,使不出力氣來。”

李水嘆了口氣,想嬴政拱了拱手:“陛下,臣可不可以借個人,替王老實打人?”

嬴政淡淡的說道:“可。”

李水笑眯眯的看著季明,說道:“請你來吧。”

季明欲哭無淚,他剛剛要結交王離,總算有點眉目了,沒想到這槐穀子真壞。這要是幾鞭子打下去,就算王離不怪自己,以後看見自己心裡也得有疙瘩,這還怎麼投靠王離?

皇命難違,季明只得接過鞭子,一鞭一鞭的打上去。

嬴政雖然沒有說打到什麼程度,可王老實就在旁邊站著。至少得像王老實一樣遍體鱗傷,王離才能過關吧。

季明嘆了口氣,只好打一鞭,就低聲說上一句:“得罪了。”

起初的時候,王離還在咬牙忍著,到後來也忍不住了,開始倒吸冷氣。

李水蹲在王離面前,笑眯眯的問:“王小將軍,想什麼呢?”

王離緩緩地抬起頭來,面色猙獰:“槐穀子,這次是你運氣好罷了。等下一次,我一定尋到如山鐵證,必殺你。”

李水點了點頭,一點都不意外,然後低聲說道:“很巧,你三番五次要害我,我也必殺你。等著吧,粟米眼看就要收穫,那一日,誰求情都沒用。”

隨後,他猛的揚起手來,那手中握著一塊石頭,狠狠的向王離的手掌砸過去。

砰地一聲巨響,石頭都砸碎了。王離的手掌頓時鮮血淋漓,手骨都斷了幾根。

“啊……”院落之中,充滿了王離的慘叫聲。

王翦悲憤的吼道:“槐穀子,剛才王離為了檢查地蕈的效果,這才用石頭砸你。你竟然睚眥必報?而且下手如此狠毒?”

李水呵呵笑了一聲,將碎石頭扔掉,淡淡的說道:“試探地蕈效果?為何不用針刺,一定要用石頭砸我?我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王離如此歹毒,你為何不制止?我們天朝有一句話:養不教,父之過。我沒有追究你的責任就不錯了。”

“你還要追究老夫的責任?你這無恥狂徒。”王翦氣的臉色漲紅,胸脯急劇的起伏,忽然噗的一聲,吐出來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