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曼單于已經老邁,所以他要和沙提烈搞好關係。畢竟沙提烈是頭曼最喜歡的兒子,將來很有可能繼承汗位。

黑山本以為,二人在大秦共患難了一場,應該會格外親切才對,誰知道沙提烈對他越發冷淡了,真是奇怪。

黑山想了想,低聲對沙提烈說道:“小人在大秦……”

沙提烈頓時頭痛無比,他現在聽到大秦,就覺得全身難受,偏偏這個黑山,還總是不斷的說起來。

沙提烈指了指馬車外面,說道:“秦兵尚在,慎言。”

黑山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數日後,馬車搖搖晃晃的,到了長城之下。

這長城,還是昭襄王時期修建的。如今這裡駐紮著一支秦軍,時時刻刻警惕匈奴叩邊。

李信縱馬站在長城上,看著北方的茫茫草原,嘆息了一聲,說道:“若陛下給我三千鐵騎,我早就蕩平了匈奴,何須將士拋家舍業,駐守在這裡?”

“放屁,我現在便給你三千人,你敢去嗎?”身後傳來一聲大喝。

李信回頭,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將軍,頓時笑了:“是蒙將軍啊。”

來人正是駐守北方的蒙恬。

李信看見蒙恬之後,親熱無比,和他勾肩搭背,說道:“你我二人,可是生死之交啊。昔日共同伐楚,結果一場大敗,我們被那項燕追的如同喪家之犬……”

蒙恬聽得很是無奈,這李信怎麼回事?從來不覺得丟人嗎?

李信不覺得丟人,蒙恬覺得丟人。他岔開話題,問道:“匈奴使者何在?”

李信指了指不遠處的馬車,說道:“匈奴使者有什麼可看的?一出長城,便是匈奴地界了,這二人是死是活,與我等無關。走走走,咱們去飲酒。”

蒙恬有點無奈,被李信強行拉到了軍帳之中。

李信先給自己灌了一杯酒,然後大為嫌棄的說道:“這也叫酒?我在咸陽城喝得仙酒,那才是真正的美酒。”

他又吃了一口飯,噗的一聲,全吐出來了:“這也叫飯?我在咸陽城吃的饅頭,那才叫仙界美食。”

蒙恬的拳頭有點癢,心想:“莫非這傢伙,是專程來顯擺的?什麼仙酒,什麼仙界美食?是不是太誇張了?”

李信見他一臉懷疑,說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年伐楚打敗,我身受重傷,躲進了深山之中?”

蒙恬無奈的說道:“記得。”

李信一拍大腿:“我在那裡遇到一位奇人,名叫槐穀子,他治好了我的傷。後來大秦一統六國,槐穀子遊歷到咸陽,我舉薦他入宮煉丹。”

“此人當真是奇人啊,曾經夢中遇仙人。做出來的仙酒與美食,令人流連忘返。不止如此,那伏堯公子背生瘡疽,也被槐穀子治好了……”

李信一邊喝酒,一邊興致勃勃的談論槐穀子的奇聞逸事。

而沙提烈和黑山,被他徹底忘了。

這兩個匈奴使者,已經在馬車中等了足足四個時辰。

沒有李信的命令,他們不敢越過邊境回匈奴。

沒有李信陪同,他們也不敢走下馬車。

因為周圍都是秦兵,常年和匈奴作戰的秦兵,人人對匈奴恨之入骨,看見他們兩個,一不小心誤殺了都有可能。

沙提烈很焦急,覺得自己有點憋不住了。自從受了刑之後,那地方總是使不上力氣。

正在煩躁的時候,馬車之中,忽然有一股怪味。不遠處的黑山面色尷尬:“大王,讓你見笑了。在下實在是……”

沙提烈鬆了口氣,黑山先憋不住了?那就好說了。於是,他也暢快淋漓的釋放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