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密室裡忽的亮起晃眼的燭光,那燭火搖曳不堪,卻也是讓一直待在黑暗裡的男子猛地一震,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眸子。

他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密室待了多久?

好像才幾日,又好像已經過了幾月。

空氣中總是瀰漫著一股子血腥的味道,一直在牽引男子體內嗜血的本性,可是他不敢。

眼前的黑暗像是會吞噬一切一般,一點點的蠶食著所有的慾望和理智。

看著捧著燭火緩步走近的黑袍男子,牧盛猛地便是顫抖著身子撲通一聲在男子的跟前跪下。

他滿身都是傷痕,夾雜著血水在空氣中逐步的糜爛開來。

“救救我,宗主,你一定是有辦法的對不對?求您救救我!救救我!”

聽著這一聲聲的哀求,男子只是伸出了自己的輕輕地按在了牧盛的頭上,似乎是一種安撫。

“放心,你是本宗的人,本宗主自然不會不管你的,不然的話也就不會救你出來了。”

似乎是看到了生的希望,牧盛感激得淚流滿面,“多謝宗主!多謝宗主!”

可是被稱為宗主的人卻是忽的冷下了語氣。

“只是你竟然是招惹到了皇宮的人,本宗主還不想太早與皇城的人交惡,更是不喜歡麻煩的。”

還沒有等到牧盛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心臟便是空了一個口子,鮮血源源不斷的湧了出來。

像是死透了又迴光返照的抽搐了幾下,牧盛嘴唇無力的張合著,唇角冒出一串串帶血的泡沫,鼻尖冒血,兩眼泛白。

黑袍男子甩了甩手上粘上的血跡,頗為嫌棄,便是慢條斯理的掏出帕子細細的擦拭著。

“處理乾淨,別留麻煩。”

“是。”

他最後看了一眼腦漿流了一地的牧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倒不是因為惋惜。

只是以為牧盛還可以再撐一段時間的,沒成想這也是一個廢物,看來想要強行融合妖丹還是需要些功夫的。

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成為異人的。

手中端著的燭火痛苦的掙扎了幾下,便是忽的滅掉了,密室裡再一次的剩下了黑暗的一片。

只是依稀聽見狹小的空間裡似乎是傳來了什麼東西咀嚼的聲響,嘎吱嘎吱的,格外的清晰。

黑袍男子憑著感覺朝來的方向離去,“叫其他師兄弟暫且躲起來,還有,吃完記得擦乾淨。”

就算是融合失敗的妖丹,那也是稀罕物,不能浪費了才是。

陽光穿過院中粗壯的白樺樹,篩出沙啞的鳳鳴,投下遍地斑駁的樹影,斜斜的暖陽將院子中的人身影拉得很長。

沈酒辭說今夜便是要想方設法的將牧盛找出來的,就是那個平白無故從天牢消失的人。

白日裡已經讓顧衡卿暗中帶著人去尋了,看沈酒辭的意思應該還是不放心的。

但是雲灼卻是拍著胸脯的說道:“放心好了,阿卿從來不會讓讓失望的,就一個異人而已,他可以的。”

可是沈酒辭卻是不相信的,他直勾勾的盯著雲灼,一字一句的問道。

“阿卿?呵,你就這麼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