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土;其日戊己;其帝黃帝;其神后土;其蟲倮;其音宮;律中黃鐘之宮;其數五;其味甘;其臭香;其祀中溜;祭先心。

雲陽縣向南的馳道上,扶蘇那一輛裝飾奢華的金根車,在上千名甲騎的簇擁下,快速而平穩的向咸陽城的方向而去。

後天就是年中祭祀,所以扶蘇不得不暫停自己的避暑計劃,提前趕回章臺宮,做祭祀前的準備。

此刻,他坐在馬車的沙發上,懷中抱著一個圓且高大的陶罐,裡面盛放著從林光宮冰窖裡挖出的冰塊。

要是有個瓶蓋,也許就可以將涼氣多儲存一會……扶蘇想了想,伸出手推開車廂前面的車窗,對正在駕駛著馬車的楊喜說道:“過渭水之後,先去藍田縣看一看!”

“喏!”

片刻之後,車隊駛入咸陽城,扶蘇透過‘鐵窗淚’,微微出神的看向馳道兩旁熙熙攘攘的人群,間或看到幾個跳著擔子,沿街叫賣的小販。

突然,他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

整條橫貫咸陽城的馳道上,缺少了類似於後世斑馬線一樣的東西。

黔首若是想要從路北走到路南,只有寥寥的兩三個特許的缺口。

否則一旦涉足馳道中心,專門為皇帝出行留的道路,哪隻腳踩上去,就砍掉哪隻腳!

“雖然是皇帝尊嚴,但這也太浪費資源了!”

“等下讓內史府的人用白漆畫幾條斑馬線,從這裡穿過馳道的,無罪!”

他並不擔心會因此妨礙到自己出行,因為在皇帝車隊前一兩裡的範圍內,都有靜室令的騎兵在打前站。

“嗯,也可以順便刷一刷愛民如子的聲望……”

在扶蘇規劃著如何畫斑馬線,畫多少條斑馬線的時候,車隊自咸陽城駛出,跨過渭橋,從章臺宮邊緣駛過,一路向藍田縣而去。

於是,這就苦了從早晨開始就守在章臺宮,等候著能見扶蘇一面的很多大臣。

“什麼?陛下不來章臺宮了?”右丞相馮去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再次向那名傳令的中郎詢問。

“嗯,陛下去藍田縣了,若是結束的時間晚,就留宿在那裡的離宮。”那名中郎機械的重複著剛才的話:“要是天色還早,車駕就直奔上林苑。諸位沒有必要在此等候了!”

看著策馬而去的中郎,馮去疾長嘆一聲,作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右丞相,他已經有接近兩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過皇帝一面了……

而攙著他向丞相衙署走去的馮劫,也幾乎有同樣長的時間,沒有見過皇帝了。

馮劫在心中長久嘆息,新君繼位之時,他們父子可是不知不扣的‘當紅炸子雞’,炙手可熱,門庭若市!

即便是很多中兩千石的官員,也同樣是一言就可罷黜!

可現在呢,三公之二的右丞相和御史大夫,徹底淪為了邊緣的人物。

尤其是他這個名義上掌管所有御史言官的人,每天都會收到十份以上的,由自己屬下的御史上疏彈劾他的奏疏……

雖說又很多完全是捕風捉影,無中生有的事情,但三人成虎,流言如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