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過去了半個月,在此期間,扶蘇獨居於咸陽宮的政務殿,在宦者令韓讓的指揮下,身邊連一隻母蒼蠅都沒有。

於是,扶蘇頓時化身工作狂人。

女人只會影響我批閱奏疏的速度!……政哥每天120斤算什麼,每天批不完150斤,我就不睡了!……扶蘇手握蒙恬特意送來的一支兔毫筆,不帶一絲情感的在竹簡上寫下了漂亮的小篆:

可!

除此之外,他還格外關心始皇陵的修建速度,在他的指示下,如小山般堆積在咸陽宮中,等待焚燒的過期奏疏,被一股腦的丟進了始皇陵之中。

呂不韋所編纂的《呂氏春秋》原本,以及很多咸陽宮的藏書及典章制度,都在他的命令下,由從整個內史地區抽調來的刀筆吏重新刻了一份副本,同樣丟進了始皇陵。

後世的史學家啊,我暫時能為你們做的,只有這麼多了!……扶蘇默默想到後世挖開始皇陵的考古學家們驚呆了的樣子,將手邊刻著簡體字的一捆竹簡混入其中。

“殿下,成了!”侍郎李承一溜煙跑進政務殿,喘著粗氣說道。

“備車。”扶蘇放下竹簡。

“喏!”中車府令楊喜轉身離去。

片刻之後,在上百名鐵鷹銳士的護衛下,扶蘇的四馬軺車駛入蘭池宮。

“幸不辱命!”將作少府章邯彎腰行禮,在他身後,是一個高約四米的水車。

儘管有扶蘇畫出的詳細圖紙,可還是一連報廢了數個水車,才終於在蘭池旁邊建成了這唯一的成品。

“試試吧。”扶蘇下令。

“喏!”章邯大手一揮:“開始!”

左校令公輸軌立刻指揮著分屬於左中郎將屬下的一群騎郎,開啟位於水車上游的水閘。

剎那間水流湧向漿片,槳軸開始緩緩轉動,發出一聲聲吱吱呀呀的聲音。

表面包裹了一層青銅的槳軸被槳葉帶動著緩緩旋轉,尾端的齒輪與傳動輪相切,帶動一根長長的傳動杆。

無形的能量,迅速從傳動杆頂部傳到尾部,又從尾部的齒輪處向下傳遞,最後穩穩地傳到了雙輪石磨的頂端。

石磨頂端的齒輪發出一聲巨響,隨即開始緩緩轉動。

兩隻車輪狀的石碾,在磨盤上相對而行。

剎那間,咕嚕嚕,咕嚕嚕的聲音,令在場每一個人,都睜大了眼睛。

“讓一讓,讓一讓!”

匆匆從尚食令處討來一桶小麥的李承穿過鐵鷹銳士的行列,將木桶交給等在一旁的左校令公輸軌。

很快,麥粒變成了微微泛黃的麥粉。

“殿下真乃神人也!”公輸軌放下麥粉,長揖及地。

作為魯班後裔,公輸軌自然明白眼前這一幕代表著什麼。

這一座小型水車雖然只是用來碾碎麥粒,可若是將它放大數倍,再放置在水流更加湍急的地方,必然可以帶動一個更大的磨盤。

到時候,往日裡那些耗費巨大人力才能砸碎的礦石,可以很輕鬆的磨碎。

不僅如此,將水車連線在溝渠之上,會省下多少澆田的人力?

關中,最不缺的就是水,可最缺的,也是水!

一旦大旱到來,臨近河道的農田還好,可遠離水渠和河道的呢?

太子殿下發明的水車,其功績,完全可以和都水長鄭國主持修建的鄭國渠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