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美蘭小心翼翼地做了這一桌子她喜歡吃的菜,用這麼笨拙的方式想跟她和解,這讓她覺得自己的確有些過分了。

“哎呀,沒事啦,我早就不在意這點事了,你又沒有說錯,我就是沒有想太多,雖然這次沒有遇到問題,但如果你不指出來的話,也許下次我就會遇到麻煩了呢?以後在工作上有什麼問題你還得給我指出來,這樣我才能進步嘛。”姚美蘭反而笑著安慰程晨,她一笑起來,頓時讓人覺得心情好轉不少,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難事是解決不了的。

“好,快吃飯,待會兒還得出門呢。”程晨夾了一塊糖醋排骨送進嘴裡,第一次覺得姚美蘭做的糖醋排骨這麼好吃。

出門時程晨讓姚美蘭換了身衣服,這時才察覺,姚美蘭從家裡帶來的這些衣服舊的舊,破的破,但她還捨不得丟。

“趁時間還早,先帶你去買幾件衣服吧。”

“不用了,我有穿的衣服,多的穿不過來。”

“你看看你那些衣服,都過時了,給你挑幾件買了備著,你現在不是交到新朋友了嗎?總穿這些出去不好。”

姚美蘭這輩子,勤儉節約慣了,對程鋼程凡兩父子永遠比對自己大方,寧願把餘錢給程凡做零花錢,也不願意多給自己買幾件新衣服。

程晨都快不記得姚美蘭上回買新衣服是什麼時候了。

縱然她心裡一直埋怨母親偏心,也忍不住替母親一陣哀怨,也不知道程凡那小子現在過得怎麼樣,打從上回離家出走後再也沒有音訊了,程鋼一開始還假模假樣地到處找人,顯得自己有多關心兒子似的,才沒過幾天,早把兒子拋到了腦後。

大概對程鋼來說,不僅甩掉了生病的妻子這個拖油瓶,連啃老的兒子都一併消失不見了,一個人過反倒清淨又省心。

儘管姚美蘭一再強調自己並不需要衣服,但在程晨的執意要求下,還是買了好幾套,看著標籤上的價格,姚美蘭心疼地連連搖頭。

“要不還是把衣服退了吧?我穿不了那麼多,這衣服也太貴了,這幾件比我一個月工資還高。”

“又不是花你的錢,我給你買的,我喜歡給你花錢,反正買都買了,退是肯定退不了的,要是你真不喜歡就扔了吧。”

程晨故意那麼說,就是吃定了只能對姚美蘭用這種激將法。

姚美蘭聽到扔這個字,不禁倒抽了口冷氣,糾結了片刻之後,小聲嘀咕:“怎麼還不能退呢?這也太霸道了,那我還是穿了吧,別浪費。”

程晨抿嘴偷偷笑了笑,挽住姚美蘭的胳膊,進了自己平常常去的面板護理中心。

姚美蘭沒來過這種地方,還覺得新鮮,讓人伺候洗臉時還有些不好意思,非要自己親自來,惹得美容師尷尬地無從下手。

最後還是被程晨按了回去,警告道:“你乖乖躺著別動,有人替你服務呢,你這麼做是給別人找麻煩,人家要扣工資的。”

被這麼一警告,姚美蘭果然乖乖不動了,身體肉眼可見地緊繃著。

程晨鼻頭微微一酸,她母親活了這大半輩子,光伺候別人去了,哪有多少機會是輪到自己被別人伺候的?

誰不愛美呢?但凡是女人就沒有不愛漂亮的,只是從前,生活和現實把姚美蘭那顆愛美的心給磨平了,她每天要跟菜市場的小販討價還價,跟生活鬥智鬥勇,哪兒還有閒心用來打扮自己?

安靜的房間內,伴隨著香薰的香味,姚美蘭漸漸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無比舒坦,她好像夢到了幾十年後的自己,結婚生子,有一雙兒女,但夢境太過模糊,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看不清他們的臉。

“女士,已經好了,結束了,您可以起來了。”

耳邊響起了溫柔的女聲,姚美蘭驟然清醒過來,懵裡懵懂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被程晨帶著來做了面板。

她慌忙翻身下床,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著美容師走出房間,只見程晨早已等在外面悠閒地用著美容中心精心準備的咖啡點心。

程晨笑著把銀耳粥推給姚美蘭,側頭問道:“是不是很舒服?”

姚美蘭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催促道:“有沒有鏡子?快給我照照。”

程晨隨手就把旁邊的鏡子遞給她,仔細打量著姚美蘭的面板。

其實姚美蘭底子不錯,從前就是沒有注意保養,面板才會變得粗糙蠟黃,但倒還沒有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姚美蘭摸著自己這張明顯光滑許多的臉,笑意不脛而走,顯得格外驚喜:“臉好像白了,摸著也順滑了,而且看上去幹淨了許多。”

“往後你有空可以多來這裡護理,過不了多久就能改善你面板這些壞毛病了,重要的是得堅持。”

“這得花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