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解沐辰不敢相信。

「我說一百遍也是一樣的,」洛川言道:「小婉姐從C城硬生生走到A城的,」洛川紅腫著雙眼,緊緊盯著解沐辰震驚的瞳眸,他繼續道:「我坐飛機都做了兩個多小時,她走過去的,你對她做了什麼,她如此害怕你,走到了A城。我是喜歡她,我也知道你喜歡小婉姐,我願意讓步,我也可以去A城,可以一輩子都待在那裡,可你答應我會保護好她的,現在她回來了!」洛川說得激動,滿眼含淚:「她本來很獨立的人,現在被你搞得患得患失……」他忽然不敢再說下去了,解沐辰要是知道洛小婉白天跟著小鄭到處騎著三輪車賣花,晚上還要去削那鋒利的花刺,不知道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現在在哪裡?」解沐辰震驚,他言語顫抖得厲害,開口問道。

「孩子情況不是很好,胎心不是很穩定,在我家裡養胎。」

「我要去見她……」解沐辰表現得很為激動,言著便要起身去找洛小婉。

「不行。」洛川斷然拒絕。

「為什麼?」

「她失憶,我給她看你的照片,她嚇到了,」洛川言道,可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刃一般剮蹭在解沐辰內心最柔軟的肉上,痛得他動彈不得,且聽著洛川繼續言著,洛川瞳眸微顫,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嗓音沙啞地抬頭言道:「你還愛她嗎?」

「我當然……」解沐辰猶豫了。

「那也沒什麼,」洛川冷笑一聲,他的瞳眸驟然無神,他起身言道:「你更愛你自己,小婉姐可以一直在我那邊,我可以照顧她,」他停頓一番,猶豫:「還有你們的孩子。」

李聆宇的葬禮上。

來的人很多,解沐辰過來了,帶著楚秋辭,洛川也在,那日下了很大的雨,在場的人都是一身黑色西裝,洛川也打上了黑色的領帶,帶來了一捧白玫瑰。景驍和景子蘇也來了,景驍還帶來了一直封存起來的安昱然的代號,那是原本要永遠埋在警校裡的,這一次他破了格,專門帶來了,他同樣的很是愧疚,原本在警校的時候,二人說是能力相仿,可畢竟景家世世代代都是警察,那二人在的警校都是景家的,多少有水分,最終還是李聆宇主動放棄了進修的名額。景驍想著,要是他沒有接到景子蘇的電話,沒有趕回去,要是他能堅持不流露安昱然的事,李聆宇或許就不會知道安昱然的事,也不至於如此,他撐著傘,心裡一陣酸澀,可手裡還緊緊抓著小九百的韁繩,他眉頭緊皺,只留無奈。

小九百趴在地上,耳朵耷拉了下來,沒了精神。

李聆宇的父母也來了,泣不成聲。

樊絡一怕二位老人接受不了,便叫來助理送二位老人回去了。

雨很大,但又顯得很為靜然清末,打在葬禮的樹上,打在草坪上,打在一群撐著傘的人身上,有真誠有懷念,有不捨,有愧疚,有撕心裂肺,有慶幸,也有各懷鬼胎,樊絡一一席黑色絨緞長裙,頭髮散落在肩膀上,化了妝,可還是遮掩不住她有些難看的面色,她只是望著,望著那鑲嵌著銀絲,帶著安昱然代號的盒子走過她的身旁,到最後遠遠離開了她的視線,這一切都想是做夢一般,她心中甚至有一絲乞求,乞求睡在她身旁的李聆宇親自叫醒她,將她護在懷裡,二人說著情話,嬉戲著。可聽著樂器嵌入了雨水的聲響,伴著牧師的說辭,她知道那再也不可能了。

眼望著她愛的人離開,永永遠遠離開她了。

樊絡一又一次哭了,沒哭出聲,她只是望著,等著眼淚從乾涸的眼裡流出。

「你幹什麼去?」

解沐辰剛剛抽身回來,便被解父堵在了公司的辦公室裡,解沐辰上下打量著坐在他辦公椅上的人,身旁站著楚秋辭,不似之前的一身包臀短裙,淺色西裝抹胸秘書樣子,她一身酒紅裙子,耳上帶著指甲蓋大的珍珠耳釘,脖子上更是戴著價值連城的象牙白的珍珠項鍊,她像是在自己家裡一般倚靠在辦公椅上,一頭濃密的大波浪長髮,染著淺棕,嘴唇紅得不知道吃了幾個人一般。

「去找洛小婉。」解沐辰一愣,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兩個人,他也是毫不避諱,望了二人一眼就開始繼續繼續找東西,波瀾不驚地回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