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結婚……」樊絡一望著李聆宇的樣子既有欣喜,又滿是擔心。可她望著滿面淡然的李聆宇,又不自覺提起了心來。

老兩口確實高興得不得了,硬要留李聆宇在家裡吃飯休息。

樊父四處打量,見樊絡一跟母親進了廚房,他便神神秘秘地從花盆裡掏出了看上去像是珍藏多年的巴掌大小的一小瓶白酒,小聲跟李聆宇言道:「聆宇你喝不喝酒啊?」

「我不喝酒。」李聆宇見勢,見樊父做賊一般的樣子,他急忙搖手拒絕道。

樊父這下子就面露難色,繼續小聲言道:「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這可是好東西,」說著他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跟祖傳一樣的兩個酒杯來就倒上了酒,遞到李聆宇手邊:「你看嚐嚐,這個可好了。」

李聆宇見勢有些為難,他情不自禁望了望樊絡一的地方,又是有些猶豫,輕笑道:「叔叔,我……」

「叫什麼叔叔啊,以後我就是你爸爸了,等到你和樊絡一結婚啊,以後咱倆就是好朋友了……」還沒等李聆宇再說什麼,手底下的酒杯就已經滿是白酒了,樊絡一的父親又像是放哨一般又跟李聆宇打著馬虎眼,跟往他手裡送送。他望著,那本來就不是很大的酒瓶一下子就見了底,看來樊父是把他壓箱底的東西都拿給李聆宇了,他要是拒絕了,也太不給面子了。

「不是,我…好吧。」李聆宇見難以再推脫,他便不再推託,剛剛接過樊父給他的酒杯,樊父就迫不及待地跟李聆宇碰了杯,滿心歡喜地喝酒。

「以後啊,怎麼就是一家人,你快喝吧,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好東西。」

「哦,好。」李聆宇光是看著胃裡就陣陣鈍痛,見樊父都這個樣子說了,他也沒有什麼可以拒絕,也便一飲而盡。

酒本身就很涼,可度數很高,入口便是嗆口的辛辣,一路劃過他的食道,火辣辣的感覺直達他的胃裡都是滾燙,剛剛接觸他的胃便是陣陣灼傷的疼痛,像是螞蟻侵蝕一般,他忍不住皺眉,手也撫上了胃,他輕搖頭,手撐著額頭,遮掩著面龐,有些出著粗氣,面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樊父緊接著又要去給李聆宇倒酒,李聆宇伸手拒絕。

「你怎麼又喝酒啊!」樊絡一過來見勢一把就奪過樊父手裡的酒杯和那半瓶子從花盆裡掏出來的酒瓶:「你別喝酒了,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樊父倒是表現得比李聆宇更為緊張,他都不敢去看樊絡一的眼神,他悄悄道:「你看看你帶回來了男朋友我不是高興嗎,你看看李聆宇多招人喜歡。」他又是想被抓住吃糖的小孩一般,眼神不斷暗示著李聆宇,叫他救場一般。

「哦,對啊。」李聆宇抬眼,示意樊絡一坐到他身旁,望著她眉眼淺笑,強掩著胃痛。

「那,你,」樊絡一見李聆宇在身旁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又把酒還給了樊父:「那,那好吧,那你少喝一點。」

自己又坐回了李聆宇身旁。

「小李家是做什麼的啊?」樊母問道,端著一碗手擀麵,伴著兩顆鮮綠的青菜,一個貌美的太陽煎蛋,端到李聆宇跟前:「阿姨做了面,快吃一口吧。」

李聆宇接過面,抬眼輕笑:「好,謝謝阿姨,我家是做生意的,做服裝的,主要是國內外進出口的。」

「好,做生意好,」老兩口相視,還是非常滿意眼前人的:「只要你們兩個好好的啊,我和你叔叔就放心了。」

「一定。」

夜晚,老兩口非要留李聆宇住下。

樊絡一去收拾房間,李聆宇隨著樊絡一一同回了房間,他關上了門,胃裡早就疼得直不起腰來了,他腿一軟淨值滑坐在門口,抬眼間,還果真如樊絡一父親說的那樣,樊絡一的床頭上都貼著他的海報,他不禁想笑,一手附在上腹,硬撐著力氣道:「你還真的有我的海報啊?」

「那當然了,我那麼喜歡你,」樊絡一鋪著床,屋裡並不是很亂,只是很久沒人住了,有一些塵土,相對來說還是很好打掃的,樊絡一繼續言道,又不知道從哪裡翻騰出來了兩個紅包,舉著給李聆宇看:「聆哥,你看,這是你去年和前年給我的,那時候我才剛剛畢業,你給我的紅包,」她興高采烈地回過頭來,立馬就發現已經疼坐地上的李聆宇,她立馬扔下手裡的東西,面色上的興奮一下子煙消雲散,她急忙過去問道:「聆哥?聆哥,你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李聆宇疼得冷汗直下,話都說不出來,他顫抖著手掌伸手握住樊絡一的手,他力道不大,怕小姑娘擔心他,他喘著粗氣,說話聲都細微地幾欲飄散走:「沒事,別擔心。」他握著小姑娘的手往自己懷裡塞,他第一次在樊絡一面前疼得受不住,可能是那杯酒起了作用,胃裡翻滾著疼痛,像是滾滾的熱浪一般,一點反應的機會都不給他,樊絡一也小心地給他揉著胃,等他身子顫抖得沒有那麼厲害的時候,這才緩緩扶起他來:「來,聆哥,地上涼,」樊絡一扶他坐在床邊坐下,緊接著給他倒了一杯熱水來遞到他的手邊,自己騰出手來給他輕輕揉著肚子:「喝一點吧,彆著急,」見李聆宇喝了水,她手底的輕柔不變,才開始質問道:「你是不是也喝酒了?」

李聆宇輕點頭,緩和一些才接著言道:「今天高興,就喝了一些。」

霎時樊絡雜陳,心疼又佔了主峰:「你明明知道你自己不舒服……」言著樊絡一的眼眶就變得通紅,手底輕撫著躁動不已的胃,嗓子裡沾滿了泣音,她繼續說:「你就是不喜歡你自己,你身體這個樣子怎麼行啊,那那之後你……」

李聆宇見她這副模樣急忙伸手給她擦拭眼淚,笑得有些蒼白,疼皺了眉頭道:「好了,別哭了,大過年的哭又算什麼啊,好了好了,我會注意的。」他見著他越說樊絡一的眼淚更像是剎不住車一般不斷地淌,他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也便言道:「別哭了,去,幫我把車裡的藥拿過來,休息吧。」

「嗯……」樊絡一這才答應下來,伸手給李聆宇開啟了床上的電熱毯:「那那,那你別亂跑啊,我馬上就回來。」

樊絡一跟哄小孩子一般叫李聆宇坐在床上好好等著她。

她便下了樓去拿藥了。

手機沒有拿。

扔在被子裡,用枕頭壓住了。

可還是被李聆宇發現了。

他開啟,眼前一亮,樊絡一設定了密碼鎖,他輕點試了樊絡一的生日,不對,他又試了自己的生日,過了,連他自己都記得不是很清楚的生日,那小姑娘竟然記得清清楚楚,還設成了屏保密碼,他心裡一暖,再等映入眼簾是二人的第一張合影,二人一起去逛商場,她偏要戴那個米老鼠的髮箍,還偏要也給他戴一個,他拗不過樊絡一,二人還照了第一張合影,現在看起來還是很好看的,他繼續翻動著,開啟她的相簿,除了那一張合影,其他的就是樊絡一偷拍的李聆宇,李聆宇輕笑,再往下翻找,他愣住了,全都是截圖,各種各樣的截圖:如何做蛋糕,如何叫我的老闆喜歡我,老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生……看到這裡他忍不住發笑,可繼續翻找,面色驟然若失:胃不好吃什麼,胃痛的原因是什麼,胃癌可以治好嗎,胃癌的原因是什麼,胃癌吃什麼可以治好,要怎麼照顧胃癌的人,胃癌會遺傳嗎……

「聆哥。」樊絡一回來了,帶著藥和暖寶寶回來了,看了個滿眼。

李聆宇見勢立馬關了螢幕,將手機一把塞進了被子裡,他條件反射地想去開口狡辯,可是理性還是把到口邊的話憋了回去,換來一下的不敢對視。

「你看什麼了?」

「沒什麼。」

樊絡一的瞳眸裡閃過一絲彷徨空白,帶了寫小小的失望,把手裡的藥交遞到李聆宇手中:「先吃藥吧,我不著急,我在你身邊,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