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說著說著,突然又嘆出一口氣。他用略帶後悔的語氣說道:

“哎,如果當年我能更認真一點。會不會現在就是一個鍛體境修士了呢?也就不至於只開一間小客棧就滿足餘生了。說不定還能跟李師傅一樣開個武館,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店小二本還在做筆記,一個沒注意竟把王掌櫃的這句牢騷也記了進去。

發現記錯筆記的他一邊塗抹著這句廢話,一邊小聲嘀咕道:“掌櫃的,以前還說努力是最沒有的能力呢。現在怎麼還惋惜自己以前沒有努力了呢?”

“咳咳。修士的感官都是比較靈敏的。”

王掌櫃咳嗽了兩聲,示意店小二謹慎說話。

店小二立刻捂住嘴不敢多言,他可是從小被王掌櫃打到大的。知道王掌櫃是出了名的暴脾氣。

王掌櫃看著奮筆疾書的店小二,又多問了一句。

“小陸啊,你現在能看到真氣的流動嗎?”

店小二皺皺眉頭,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隱隱約約有點吧。不是看的很清楚,但我肯定可以感受到真氣的存在。進入初微境只是時間問題。”

“我怎麼記得幾年前,你就說自己能感受到真氣的存在。所以我才重新跟武館那邊恢復聯絡,好方便給你購買修行的藥材。如果你不能步入初微境,我那些藥材可就全部浪費了。你得賠償給我。”王掌櫃從自己身上翻出一個算盤,開始計算起那些藥材的價值。

算了沒多久,就得出了答案。

“其實那些藥材也不是很貴,也就你在這裡幫我打工個一兩百年就足夠抵債了。”

“一兩百年?掌櫃的!我可活不了那麼久啊。”店小二哭哭啼啼道。

“那有什麼關係,你就一直在客棧裡幹活,直到進棺材為止吧。當然了,棺材錢也要從你的工錢里扣。”王掌櫃

“那你現在多少歲來著?”王掌櫃又問。

“啊?掌櫃的,這種事情你問我?不是你把我撿回來的嗎?”店小二無語道。

他從小就是個孤兒,自他有了記憶開始就已經住在王掌櫃的家中了。就連他的名字都是王掌櫃根據他脖子上的玉佩給取得--陸離。

當時的王掌櫃還是李大白的弟子,本應該在武館裡勤學苦練,但為了方便照顧陸離。便毅然決然地退出師門,選擇在宣城開一間客棧來養活他們二人。

王掌櫃“哦”了一聲,好像是有這麼個事情來著。這麼久過去了,他自己都快要忘記這件事情看。

那麼從自己撿到這小鬼過去了有多少年呢?

王掌櫃從腦海裡翻出自己的回憶,找到了答案--整整二十年。

那是一個發生在二十年前的故事。

二十年前的那個冬天,一位名叫王千山的武館弟子在宣城的城門口看到了一個被遺棄的小孩。

他本應該遵循武館不沾因果的祖訓,但不知為何,他還是走向了那個小孩,並把他抱回了自己家中。

等他回過神時,宣城的大雪已經足足有一尺有餘。現在再把小孩遺棄無異於奪人性命。

無奈之下,王千山只能收養了這個小孩。並根據小孩脖子上玉佩刻著的“陸”字,給他取名陸離。

隨著小孩慢慢長大,王千山逐漸難以支撐起這個家庭的生活重擔。因為他修行時需要花費巨大的財富,導致小孩時常難以吃飽。

於是為了讓小孩健康成長,王千山只能放棄了自己的修行夢。他拜別了自己的師傅和武館,獨自一人在宣城開了一間客棧。

憑藉自己曾經的關係和過人的膽識,也算是逐漸闖出了一個名堂,他開的客棧在整個宣城都算是有名的。

但,當年放棄的修行夢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難以磨滅。

直到他發現他收養的那個孩子是個修行種子,這才重新喚醒了他的野心。

他利用自己以前在武館的關係,購買到了大量的修行資源。想要用這些修行資源將陸離培養成一個強大的修士。

然而,這件事情的艱難程度超乎了王千山的想象。

陸離雖然從小就能感受到真氣的存在,可他卻不能用眼睛看見,更無法吸收和煉化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