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離戰場後,周圍的一切又歸於寂靜,此處的洞穴之中除了稀薄的妖氣殘留外,什麼都沒有。洞道分支不斷,稍有不慎,就會迷失在其中。

原先從鼠妖那裡得到的毛髮,早已被韓蘇浮丟擲,毛髮像是有生命一樣,在洞道地上挪動著,速度不慢,韓蘇浮跟著鼠毛在洞中穿梭著。

在經過又一處偏道時,韓蘇浮敏銳地察覺到這裡有打鬥的痕跡,果不其然,再向前幾步就發現了幾具妖族屍體。韓蘇浮認得,其中就有那時追殺恆元宗弟子的妖族。

出於謹慎,韓蘇浮將鼠毛收了起來,同時催動識海,神識之力如風過曠野般無聲無息地融入四周。

神識所過之處,皆感受到殘存破碎的陣法氣息,周圍若有若無地肅殺之意,和妖族屍體。種種跡象表明:有人在這裡佈下殺陣與妖族一戰。

韓蘇浮自言自語道:“很是精彩,佈陣者修為不足地承境界,竟以四兩撥千斤般的巧力擊敗強敵。”

這裡的一切讓韓蘇浮漸漸有了興致,於是收回神識,向著偏洞深處邁步而進。一路上,殘留陣法氣息的地方不止一處,韓蘇浮邊走邊暗暗稱奇,同時越來越慘烈的戰鬥場面,也讓他心裡不禁為佈陣者擔憂。

終於,韓蘇浮停步在更偏的洞道處,也不繼續邁步前進,而是駐足沉默不語。

相互依靠,憑藉著洞壁還沒倒下的兩人,正死死地盯著韓蘇浮,眼裡滿是無助與一絲一閃而過的決然赴死之意。

時間如魚躍靜湖而終有一滯,良久,韓蘇浮對著空無一物的洞壁淡淡地開口說道:“你的同伴再得不到救治,就真的要道散身隕了。”

相互依偎的兩人苦笑,原來早就被那人發現了,原本還抱有僥倖心理的兩人對視,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一份決然之意。

陣法被佈陣者開啟,看著陣法內的兩人,韓蘇浮沒有絲毫神色變化,好似對這一切早就得知。

這兩人正是恆元宗的弟子,韓蘇浮當時留意過,叫做落白的女修正抱著蔣倦,蔣倦身受重傷,腹部的傷口周圍黑氣繚繞,烏黑黏稠的血已經將地上浸染了一大片,蔣倦意識還清晰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落白抱著蔣倦,正不顧損耗地調動著雪山氣海中的真氣維持著蔣倦的經脈,此時也近乎到了極限,撐不了多久。

韓蘇浮終於有所動容,輕輕開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一些,不驚擾到兩女,然後說道:“我來救治她,你停下來,再繼續調動真氣的話,會給你的雪山氣海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有損修行根基。”

落白雖有些不放心,但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於是緩緩地收回真氣,韓蘇浮看著兩女,沒有催促,靜靜地站立著等待落白完全收回真氣。見落白已經完全收回真氣了,韓蘇浮這才緩慢上前,儘量不讓兩女對自己警惕心加劇。

終於,韓蘇浮停在了離蔣倦一步的距離,溫和地看著兩女,右手伸至離蔣倦一寸後,掌心憑空出現一枚淡黃色的丹藥,或許是丹藥中散發出的陣陣令人身心舒緩的感覺,兩女漸漸放下了警惕心。

韓蘇浮的手中出現真氣漣漪,丹藥在真氣的加持下化作一團淡黃色的液體在掌心懸浮微動,源源不斷的真氣從韓蘇浮的掌心散出,每一縷真氣在環繞淡黃色藥液一圈後,都攜著一絲藥力向著蔣倦腹部的傷口延展而起。

真氣以肉眼可見的狀態融入傷口,十幾息後,蔣倦的臉色漸漸有了血色,原本繚繞在傷口周圍的黑氣已經潰散殆盡,隨之而來的是淡黃色的藥力取而代之。

落白看著蔣倦的狀況一點點好轉,就連傷口都在緩緩癒合,到現在,她已經對韓蘇浮生不出一點警惕。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此期間韓蘇浮又催發了三枚不同丹藥的藥力注入蔣倦的體內。落白全程注視著韓蘇浮的一舉一動,她雖然叫不出這四枚丹藥的名字,但是從小就修行的她透過丹藥的圓潤飽和程度與色澤,不難得知這每一枚丹藥都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