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在外面等了她一刻鐘。

夜已深,過道上很安靜。

唐黎打算出了市局再打電話,一轉過拐角,腳步頓住,前方不遠處,佇立在過道窗前的人,不是宋柏彥還有誰?

這一次,宋柏彥身邊已無旁人。

宋柏彥左手臂處,掛了一件墨綠色開衫。

唐黎認出來,正是自己的外套。

恰在這時,一個噴嚏從她口中打出去。

也引得宋柏彥轉了頭。

宋柏彥是站在一盞廊燈旁邊,明明昏黃的光線,落到唐黎眼裡,宛若星辰璀璨。

這一刻宋柏彥的神情,是帶點縱容的親善,倒找不到一點戲謔的痕跡,就那麼駐在原地,只用兩道目光,就將她看住了。

唐黎沒再落荒而逃。

不緊不慢地,拖著腿過去了。

一走近,針織衫外套就落在她肩頭。

唐黎開門見了山:“你是不是都知道啦?”

“知道什麼?”宋柏彥反問。

“……”

“就是我讓孟述母親辦離婚證的事。”

都這樣了,已經沒遮掩的意義。

這時候,交代一點,與全部交代也沒差別了。

所以,她又開口:“我去清府前,找了孟述的母親,本來是以防萬一,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是李家人,所以,我就想把證辦回來,誰知道,不給悄悄辦了。”

宋柏彥接腔:“不給悄悄辦,就能去辦假證了?”

“……只是想做了應個急。”

聽下來,一頓訓是準備給她免了。

唐黎左右瞧了瞧,也問出口:“何為呢?”

“在車上。”

宋柏彥說著,溫和的視線重新定格在唐黎臉上:“不是不喜歡人多,讓他去車上等著,又想將人叫來了?”

“倒不是……”唐黎咬了下唇角,才又道:“就是怕這裡不安全。”

宋柏彥笑笑:“市局不安全,還有哪兒是安全的?”

“反正不該讓何為先離開。”

對自己認定的事,她總是過分地堅持。

“其實讓何為來處理就可以了,郭秘書也行。”

不就是給她消除一下誤會、免除她的行政拘留,讓宋柏彥親自出馬,他國首相都不一定有這樣的待遇。

宋柏彥卻解釋:“欽溫瓦的案子,還要交代市局幾句,剛好趁著這個機會;也省得再把人喊進檀宮。”

“所以,來接我是順帶的。”唐黎道。

這樣的拈酸呷醋,讓宋柏彥失笑:“現在又不怕別人發現跟我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