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是被一根狗尾巴草給弄醒的。

那日上了直升機,她被薛崖用手帕捂住口鼻暈過去。

迷藥的劑量,讓唐黎昏睡了二十來個小時。

悠悠睜眼,鼻頭瘙癢不斷,唐黎下意識地抬手,剛摸到茸茸的物什,一道欣喜的童音在耳邊響起:“你醒啦?!”

這聲音對唐黎來說不陌生。

一扭頭,便對上宋景天烏溜的大眼睛。

小傢伙正趴在床畔,裹著花頭巾,身穿當地服飾,活像個二五仔。

“你——”唐黎腦袋還有點重,反應難免遲鈍。

宋景天見狀,立馬扶唐黎坐起來,又去倒了杯古樹茶,看著唐黎喝下去大半杯,他才再開口:“是不是感覺好點啦?”

唐黎先環顧一圈周遭,是偏熱帶風的佈置,最後,視線回到宋景天身上:“你怎麼也在這兒?”

“可不是說。”小傢伙喝光杯底的古樹茶,表情沾上了憂鬱:“我就上個廁所,他們就把我打暈帶來了這裡。”

唐黎:“我怎麼聽說是化糞池爆炸,把你鞋子都炸飛了。”

宋景天:“……”

不管是怎麼被帶來的,至少人還好好的。

唐黎伸出手,正想摸摸小傢伙,宋景天卻麻溜地躲開,端著茶杯走到桌子前,一邊說:“我打聽過了,這兒是康桑,南瓦邦的首府,緬國北部,我們待的地方,是南瓦聯合軍的駐地,之後可別亂走,小心被當奸細處置。”

南瓦邦。

這個地方,曾在李阮口中出現。

是伊薩藏身之處。

唐黎沒想到,繞了一圈,自己終究來到此地。

還是被擄來的。

小傢伙坐在長凳上,一聲嘆息:“我就這麼失蹤,家裡還不知道怎麼擔心。”

“你知道是誰把你綁來的?”唐黎問他。

“知道啊。”宋景天轉過身來,小肉手還剝著花生米:“今天中午,我們還一起吃飯了。”

瞧小傢伙的樣子,這頓飯吃得似乎挺開心。

唐黎想到‘欽溫瓦’與他的關係,又看他這麼心大,不由得又問:“她沒跟你說什麼?”

“說了呀。”

宋景天邊幹活邊回答:“她說你下午就該醒了,讓我們晚上再一起用飯。”

說著,小傢伙不忘安撫人:“這裡可比村寨好太多,我可以隨便出入,想吃什麼告訴他們,他們也會給我買來。”

“就是……我又有點想我家虎鞭了。”

外面再好,終歸不是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