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懿氣得當晚註冊社交賬號,親自發手寫小作文澄清。

結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某某也被抓了。

這位閣下沒打算就此打住。

之後,牽涉其中的人越來越多。

黎鳶兒的公公,岑弈明,得知自己也在流傳出來的清算名單上,自此夜不能寐,日日提心吊膽,生怕下一秒自家的門被踹破,自己也被送去吃屎喝尿。

會求到韓繼風頭上,實在是沒辦法了。

上頭那位,擱在古時候,就是妥妥的酷吏。

現如今,參與過當年宋柏彥彈劾案的人,哪個不戰戰兢兢?

他們不是在家咒罵那位提拔宋景天的“伯樂”,就是責罵選民的愚昧,有個被彈劾下臺的兄長,居然還敢在大選中投票給他,其實更該怪的,還是他們自己。

當初宋景天參選的時候,誰不嘲笑他是個小丑,頂著亂蓬蓬的頭髮,穿的衣服從未合身過。

從軍的時候,第一次參加實彈演習,居然嚇得抱頭蹲地。

就是這樣一個阿斗,宋家傾盡舉族之力助他參加大選,砸完六十億後,也讓他成功入主了檀宮。

岑弈明的不安,黎盛夏無法感同身受,卻清楚一點:岑家不能倒。

她父親年事已高,歐陽家早就成不了事,韓繼風又早早退下,一旦岑家再出事,黎家在首都的地位也會大不如前。

到時候,鳶兒的丈夫岑長彬,怕是要從某企高管的位置上下來。

韓繼風雖已遠離那些紛爭,在這個系統內卻不缺熟人,只要他肯開口,岑弈明的事,不一定就不能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目送兒子進公寓樓,黎盛夏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才有所鬆懈。

韓敘冬站在公寓前,未按門鈴。

這間公寓他已經來過無數次。

從五年前開始,他父親再也沒回過家。

之後一直獨自住在這裡。

哪怕他父母尚未離婚,卻比陌生人還要來得疏遠。

當然,這種疏遠是他父親單方面的。

最初那兩年,母親不是沒隨他一起來公寓,後來不知父親對母親說了什麼,自打那以後,母親再未踏進這棟公寓樓一步。

父親待母親尚且如此,又怎會管小姨家的事?

轉身欲走,公寓門卻開了。

韓敘冬循聲望去,是鐘點工阿姨。

阿姨認識他,拎著垃圾袋朝屋裡喊一聲,父親很快出現在玄關處。

明明是與母親一樣的年紀,父親瞧著卻老了許多。

鐘點工阿姨離開後,他換鞋進屋,藉著燈光也看到父親多出來的幾根白髮,等父親為他倒來熱水,他遲疑了會兒,還是開口。

父親聽完,問他:“是你母親讓你來的?”

不用他回答,父親已猜到前因後果。

“如果是為這事,你回去吧。”

這是父親第一次毫不留情地對他下逐客令。

他隔著氤氳的熱氣看向父親,父親也給出解釋:“上頭那位正在釣魚,魚餌放那麼足,就怕有干係的不上鉤,這種時候,誰湊上去誰倒黴,除非……你希望自己的父親後半生在監禁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