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銘並未立即接腔。

他自然聽出來,宋柏彥話中的提攜之意。

——是想讓他更進一步。

然而,對於習慣跟在宋柏彥身旁的他來說,他沒忘記自己的職責——從他來到宋柏彥身邊的那一天起,便是為了保護宋柏彥的人身安全,而非加官進爵。

“部隊裡的歷練,說到底,也就是體能訓練。”季銘開口:“要是想進行體能比拼,檀宮裡也不缺部隊轉來的特工和保鏢;至於別的方面,去哪兒也不如在您身邊學到的多。”

宋柏彥卻說:“以你如今的能力,做一個警衛長是屈就,我能教你的東西已經不多。”

這話聽著像是真要趕他走。

“我有今天,全賴您的栽培,對我來說,沒什麼比您的安全更重要。”

季銘說著,略有停頓:“還是您有了更合適的警衛長人選?”

“你走了以後,就讓何元上來吧。”宋柏彥右手搭在腿上,左手肘撐著膝蓋,說話的腔調依舊溫厚,未有一絲獨斷專行,“他在你屁股後頭學了兩年,也是時候試著掌事。”

其實原欽才是最好的人選。

這點季銘終究沒提。

因為原欽早就被宋柏彥送給另一個人。

意識到宋柏彥講這些並非玩笑,季銘臉上也嚴肅了些:“當初不是說好,您入主檀宮,我就給您做十年警衛長?”

怎麼突然就變了卦?

宋柏彥聞言,神態又溫和了幾分:“將來你在部隊獨當一面,才不枉費我這幾年對你的教導。”

“……您這話說得,是發生了什麼事?”

“就當是我在未雨綢繆吧。”宋柏彥望著這個跟隨自己多年的下屬,心中亦有感觸,半揶揄道:“等到我退下來,至少家裡還有個依靠。”

季銘正欲接腔,又聽宋柏彥說:“到時候,你家夫人要是還演戲,也好讓她藉藉你的勢。”

說到這個,季銘也提及長几上亮過屏的手機。

“可能是夫人打來的電話。”

宋柏彥取過手機,上面果然有兩條簡訊。

一條是三個多小時前的,一條則是十幾分鍾以前。

唐黎下戲,已是凌晨兩點多。

回去化妝間,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看到宋柏彥發給她的簡訊。

——【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