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車臨近小區的時候,唐黎收到宋柏彥的簡訊:“到家報個平安。”

唐黎沒忘他在檀宮外是怎麼看自己笑話,再來瞧簡訊內容,又覺得老臉被刷掉了一層,本打算冷著對方,當保姆車停在黎家大門外,還是回了資訊:“已經到了!”

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太過乖順,找不回場子,下車前再加回一句:“跟老媽子似的!”

為增強語氣效果,她花五毛錢發了一條彩信。

一張容嬤嬤斜眼的圖片。

然後,不再管收件人什麼反應,如贏得了辯論一般,將手機一收。

剛一下車,便聽到季銘說:“先生讓我轉告您,以後發生類似情況記得喊人,與掛在檀宮外面比起來,這些都不算什麼。”

唐黎:“……”

到最後,小丑還是我自己。

“這車我先開回檀宮,明天讓原欽再開過來。”

“不用了。”唐黎說著繞過車頭,從駕駛車窗拔走車鑰匙,又知會季銘:“我明天就讓公司換保鏢!”

……大可不必如此。

這句話,季銘終究沒出口。

因為怕多說多錯。

一旦他說了,唐小姐勢必追問為什麼,然後自己就得告訴她一個殘忍的事實:無論她換幾個保鏢,到頭來都是[原欽2.0]。

如果把唐小姐氣哭,回頭還是自己倒黴。

先生能和唐小姐玩笑,不代表別人也可以這麼幹。

宋柏彥一向是不講私情的。

為人處事,更是走一步就能定好後面十步,可以說算無側漏。

唯獨唐黎是個意外。

先生從未把唐小姐視作應該計較得失的一盤棋。

回檀宮,季銘叫的網約車。

在路邊等車時,先生的電話就打進來。

被問及送人的情況,季銘如實相告,把唐黎準備換保鏢的事也一併講了,電話那端,宋柏彥只是笑了下,態度依然縱容:“她想換,就給她換一個。”

唐黎不知道自己的保鏢人選已定,一踏進黎家家門,本在一樓迴廊處探頭探頭的吳母就過來,湊到她耳邊說:“太太去了小梁的房間!”

這會兒,黎家傭人都已歇下。

吳母身上也是一件蠟筆小新圖案的睡裙。

瞧這架勢,顯然是聽見動靜才偷偷出來盯梢的。

對上吳母炯炯的目光,唐黎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進去多久了?”

吳母用兩根食指比了個‘十’,隨後把聲音壓得更低:“一回來就去了小梁那裡,連樓都沒上。”

唐黎微怔:“歐陽倩下午沒在家?”

“上午跟黎鳶兒出去,中午只有小的回來,是老梁開的車,明天我去探探他的話。”

至於歐陽倩去找小梁做什麼。

唐黎從不自詡君子,自然不覺得偷聽有什麼不對。

小梁房間的門,是關著的。

唐黎站在門外聽不見什麼聲響,反倒是吳母輕拍她肩膀,把她帶去了隔壁的傭人房。

“這本來是阿雯的房間。”吳母反鎖房門,一邊小聲告訴唐黎:“她被辭退後,這房間一直空著。”

唐黎剛想接話,吳母卻朝她做了個噓聲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