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雄的視線投在唐黎身上:“你懷疑是她們……”

他沒再說下去。

如果真是黎文彥在首都的妻女害了唐茵,該是怎麼樣的歹毒心腸。

哪怕她們誤以為唐茵是第三者,打罵上門也算情有可原,讓人感染艾滋病毒,這種手法和給人注射毒品有什麼區別?

染上毒癮還可以戒掉,可是艾滋病毒,永遠沒有治癒的可能。

一旦感染HIV病毒,後半生都要活在病痛的煎熬裡。

稍不留神,還會連累身邊的人。

唐黎從包裡拿出滑蓋手機,把先前黎盛夏用太空卡給她發的資訊和照片給任正雄看:“我可以確定,這個號碼就是黎文彥大女兒黎盛夏的。”

任正雄看完簡訊,再去看彩信裡的照片。

照片上,那根瑪瑙項鍊,和唐黎擱在茶几上的如出一轍。

“我已經問過黎盛夏,她拒不承認。”唐黎說著,重新看向任正雄:“如果不是沒辦法,我不會來商埠打擾您。”

“原先我一直以為我母親感染艾滋病毒是醫療事故,可是現在,”她把目光落向滑蓋手機和項鍊:“我母親從未告訴我黎家人去過滇南,也未把她感染艾滋的原因告訴我,如果真是意外,我不會去追究。”

然而,擺在她面前的證據,無不指向黎家。

——指向歐陽倩和黎盛夏母女。

唐茵不希望她糾結仇恨,所以到死都沒告訴她那些事。

讓她去首都找黎文彥,除了唐茵對黎文彥還抱著一點希望,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當時未成年,離了父母長輩,自己很難活得好。

可是作為子女,如果母親真是被人所害,唐黎沒辦法不去計較。

想起黎家,她做不到以德報怨。

前世,她已經再三退讓,這輩子她不想再讓步。

任正雄猜到什麼:“這幾年在黎家,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唐黎沉默,許久才開口:“黎文彥從未把我當做女兒,他不願提及我母親,也把我視為他人生的汙點,至於他的母親和妻女……我只能告訴您,在黎家,誰都可以喊我‘私生女’,在黎文彥的眼裡,我的存在,或許可以幫他換來一位政壇上的盟友。”

唐黎這樣說,不是為了賣慘。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任正雄和黎文彥都沒什麼交集,不存在利益糾葛,但說到底,黎文彥都是她的父親,父女骨肉相連,哪怕任正雄知道點什麼,他都要掂量著該不該告訴她。

父女沒隔夜仇,如果任正雄和她說了什麼,回頭她跟黎文彥成了慈父孝女,最尷尬的莫過於任正雄。

所以現在,唐黎想讓對方看清她在黎家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