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定心便起身開啟廂門。

來人一身青皂管家打扮,年齡應有四十上下,面相紅潤,目有精光。

聽得廂門響動,他一絲不苟得立身垂手,等見得有腳跟立在眼底,這才恭恭敬敬地說道:

“趙府管事周福卿,奉大小姐趙秀茹之命,特前來拜見聖僧。”

按理,周福卿是不能直呼主家小姐閨名,但趙秀茹特意囑咐他一定要說清楚。

她想得挺周到,除了生怕定心聽個趙府小姐,一頭霧水外;還懷著多刷一刷存在感的心思在裡頭。

“周管事,毋須多禮。”

“趙施主可尚好。”

周福卿抬頭,見得定心模樣卻未有任何異色:“回稟聖僧,大小姐等一行人巳時平安入城。”

“此時剛剛回府中安頓,不過大難逢生,加上要去縣衙報備,恐須等得兩日,大小姐才能前來向聖僧答謝。”

定心見他一口一個聖僧,頗為頭大。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也知道這定然是趙秀茹吩咐,怪不了他頭上,就任他去了。

人情歷練亦是修行,自己權當沒聽見。

“無妨,貧僧落腳慈雲寺會有段時間。”

周福卿拱手說道:“那便不打攪聖僧清修,在下告退。”

“周管事請回。”

周福卿後撤了數米,這才直腰轉身而返,禮數可以說全無挑剔了。

等離了定心視線,他突然一個踉蹌,差點就跪倒在地。

“大小姐所言非虛。”他抹了抹額頭憋了半天的冷汗,心有餘悸。

別看他剛對定心恭恭敬敬,實際上在見到定心面相時,便快速在心裡起了一卦。

結果,沒有結果。卦象憑空消失,若非周福卿定力深厚,當場就要破防。

……

單看周福卿這一府管事的做派,定心已經能看出出趙府非是驟起乍富,而是有著深厚底蘊。

卻不知為何,一府大小姐會落入豬妖之手,險些遭了大難。

此事已過,定心也無探究的慾望,便將念頭散去。

不過,原先他想去九層塔,被周福卿一打茬,突然間就失了興致。

“額……”自個都對自個有點無語,定心從心的轉身回房,關上廂門,合身躺在床上,準備睡個午覺。

“果然,金錢能腐蝕人心啊。”這床不硬不軟剛剛好,讓睡了近兩個月木板的定心舒服的要飛起。

自個雖然是個和尚,但除了遵循過午不食,守戒律之外,可從沒想過苦修。

當然,定心也不會故意去驕奢,對修行無用,還有礙心性。

但在有的享受的時候,在不影響本心的前提,他也能毫無負擔的享受。

可以說非常的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