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牛經理笑著問,一手按著齊多寶的後脖頸,一手往人臉上拍。

倒不是用力甩巴掌。

可齊多寶的臉還是通紅通紅的。

這樣的動作,實在是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讓他想起以前給人做零活的時候,瞧見別人殺狗吃肉前就會這麼戲弄那條大狗。

大狗仍舊吐著舌頭,一臉憨憨的,不知怎麼的,當時的齊多寶就覺得大狗眼睛溼漉漉的,肯定是哭了,要不然眼下的絨毛為什麼是溼的?

齊多寶為了這條不懂反抗,始終渴求地望向主人的大狗,和人幹了一架。

最終,他丟了工作,明明給人做了幾天零活,卻一分錢沒賺到不說,那條好不容易讓他放走的大狗,最後竟然又跑回來了,就這麼被主人成功宰殺,做成了一頓狗肉火鍋。

那時候的齊多寶,完全不懂自己那麼拼命,既害了自己,又沒幫到大狗,他到底都是在做什麼。

如今的齊多寶,也不懂了。

他這是在做什麼呢?

為什麼要讓牛經理這麼一下又一下地拍臉呢?

是,牛經理並沒有用力,並沒有打痛他的臉。

可他的自尊很痛。

很痛。

齊多寶覺得自己就是曾經的那條大狗。

在他的生命中,也出現過解救他命運的人。

那個人就是於滿倉。

可到頭來,他到底會和那條大狗一樣,背叛救命恩人的心意,最終還是選擇了地獄。

“喂?小齊,你怎麼不說話,我說話呢,你怎麼不吭聲?”

牛經理笑得呵呵的,說一句,就往齊多寶臉上拍一下。

說一句,就往臉上拍一下。

啪,啪,啪。

誒,有趣的,聲音多脆生,眼前的狗多老實,這是要哭了嗎,這是要哭了吧,要不然,眼底咋有淚光呢?

牛經理覺得這一幕特別有趣。

“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哭?又不疼。”

牛經理說著,突然抬起手,作勢就要抽臉。

齊多寶就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