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繼續往前走。

繼續在這樣美好的幻境中,繼續走下去。

彷彿會瞧見老嬤嬤從廚房探出頭來,笑眯眯地招呼他。

他連忙跑上去。

跑上去的時候,似乎身體也變小了,變回到幼小的孩提時代,踢著小短腿上躥下跳的時光。

老嬤嬤就東瞅瞅,西望望,然後冷不丁地往他嘴裡塞什麼東西。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

但就是好好吃啊,好香啊。

香得他笑彎了眼睛。

香得他得意地望向姐姐。

母親和姐姐就永遠都不會看見,全都望著天,也是笑盈盈的。

老嬤嬤就會低下頭,在他耳邊悄悄說道。

“只給你吃,別人我都不給。”

“嗯!”他就會快樂地點頭,都想蹦高高了!

高高還沒蹦起來,肯定又會聽見他爹的聲音傳來。

“出去哪裡瘋了?太陽不落山不回來是吧?”

他爹總是那麼兇。

他就抬頭看天。

覺得這太陽明明還高高掛著呢嘛,離太陽落山還早呢,幹嘛說得那麼誇張。

他爹總是說話老誇張了。

每天早上逼他早早起來,卻天天罵他睡到中午才醒。

其實,在同齡的小孩子裡,他起得很早了。

而且,不管他幾點起床,他爹也總是會罵他中午才醒。

而且,只要他出去玩,他爹也總是會罵他到太陽落山才回家。

好像在他爹的時間裡,只有中午和太陽落山。

他就不得不走過去,困得昏昏欲睡地聽他爹罵人。

可是,可是……

在這個已經變得破敗的家裡,他的爹又在哪裡,他爹中氣十足的罵聲又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