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孃家越來越近,蘆芝蘭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於滿倉就安慰道:“別緊張,人心都是肉長的,我相信,只要我誠心誠意對你爹孃,他們遲早會感受到我的真心。”

蘆芝蘭卻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就是感覺好奇怪……我以為我下鄉那麼多年了,孃家在哪兒早就忘光了,沒想到一踏上省城的這片土地,我竟然就知道哪裡有公交車站,坐幾路車能到孃家,我……”

她說著說著,就講不下去了,聲音都變得哽咽。

於滿倉知道,她這是近鄉情怯了。

不過,他也挺羨慕她的。

不管她離家有多遠,有多久,至少還有爹孃。

兩口子下了公交車,就離蘆芝蘭的孃家更近了,她也更緊張了。

剛拐了一個路口,蘆芝蘭甚至突然停下來,站著不動地方了。

於滿倉順著媳婦兒的視線望過去,就瞧見一座自帶院子的小房子,看來,他老丈人和丈母孃肯定住那邊了。

“不怕,你爹孃要是打人,我就讓他們打,我皮厚實,不怕打。”他開玩笑地說著,伸手拉住媳婦兒的手。

於滿倉感覺她手心拔涼拔涼的,看來是真把她緊張得夠嗆。

“邊去,我爹孃又不是土匪,見人就打。”

蘆芝蘭想笑,但沒笑起來,她看向他,沒什麼底氣地哀求道:“孩子他爹,如果我爹孃對你不好,甚至……甚至真的罵你的話,你,能不能……能不能別和他們發脾氣?”

她講這話的時候,舔了好幾下嘴巴,看上去是對他真沒信心。

於滿倉倒也理解,畢竟重生前的那個他,脾氣確實很操蛋,雖然他不會動手打人,但也不是能忍氣吞聲的主。

不過,現在他已經重生了。

回頭再看,曾經那些令他覺得恨不得擼胳膊幹架的氣人事兒,其實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要一家子好好的,真沒什麼事兒能讓他放進心裡。

更何況,於滿倉是個孤兒,他最渴望的就是家庭。

所以,於滿倉信誓旦旦地對她講道:“我沒有爹孃,你爹孃和我親爹孃沒有區別,你別擔心我不會生氣,再說了,我脾氣有那麼差麼,你對你男人就不能有點兒信心?”

蘆芝蘭一聽,乾脆點頭,直白地懟他:“你脾氣確實有那麼差……尤其是以前。”

自開啟始做生意,於滿倉倒是溫柔體貼了不少,但蘆芝蘭也怕他會突然“犯病”,又變回以前那個屌樣。

兩口子帶著兒子來到小院門口,蘆芝蘭始終鼓不起勇氣敲門,“要不,你來敲門吧,輕點兒,我媽心臟不好,受不得嚇。”

蘆芝蘭在城裡的時候都喊爸媽的,後來到了鄉下,就習慣了講爹孃,沒想到這才回省城來,用詞就變回去了。

於滿倉抬手將她的碎劉海別到耳後根去,這才敲了門。

“誰啊?”門裡傳出一把聲音來,聽得蘆芝蘭頓時都不呼吸了,就站在門外邊,未語淚先流。

於滿倉默默嘆息,剛要開口回答,誰知門裡的聲音竟突然問道:“芝蘭?是你回來了嗎?”

於滿倉聽見這話,也是奇了……當真是母女連心吶!

只聽急匆匆的腳步聲奔過來,緊接著,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