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沉默好一會。

沉默就代表猶豫,而猶豫則代表內心深處的不認同。

所以袁尚越是沉默,張寧就越是認為他不會答應。

突然,一縷橙色的陽光透過破碎的牆壁照耀到袁尚臉上。

天亮了。

陽光將袁尚帥氣的面孔照耀得燦爛奪目。

張寧畢竟是個女人,一時間忘記了使命,竟是看的痴了。

袁尚噗嗤一笑:“還真是第一次從你的眼中看出女人的樣子。”

張寧知道自己剛剛失態,連忙想要守住心神,卻聽袁尚開口道:“你們的要求我同意了。”

“真的?”

張寧為之一喜,才剛剛恢復了幾分的偽裝再次失效,雙手不由自主的捧在胸前,一副小女人激動的樣子。

但袁尚話鋒一轉:“和數十年前不同,太平道的傳播要接受魏王府的監管。具體措施待我再想一想。我記得上個月雒陽那邊的邸報上有王垕關於宗教和世俗關係的論證,應該可以用來作為參考。”

張寧聽到王垕的名字若有所思:“三公子能想得如此妥帖,我等願意相信您的誠意。”

袁尚得償所願,睏意也少了幾分:“很好,但我該怎樣聯絡你們?總不能還和現在一樣每次都來這裡撞大運吧?”

張寧撫手道:“此事易也。三公子醫術精湛,可知平安藥坊?”

袁尚登時一怔,他往日正是去平安藥坊拿藥。原來自從雒陽放開了非重型工業的民間貿易,商稅大增。袁紹是依樣畫葫蘆,也在河北、中原一代推行民間商業私有。平安藥坊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的一家連鎖藥店,河北各州郡都有平安藥坊的分店,鄴城周圍更是足足有七八家之多。

張寧繼續道:“您可去任何一家平安藥坊,找掌櫃要黃連、黃芪、黃精三味藥材,就說是當做一濟方藥的藥引,掌櫃就知道您是自己人。您再將需要傳遞的信件交於掌櫃,不出五日,我和張渠帥就能收到。”

袁尚這才放下心來:“很好。”

張寧袍袖一展,對著供桌上張角三人的排位行禮:“三公子,請記住您今天的承諾。三位太平道的先祖可看著呢。”

袁尚:“你放心,我定會遵守承諾。只是我還有一事相求。”

張寧拱手道:“三公子有何要求不如直說,我們若能做到定會鼎力相助。”

“其實很容易。”袁尚微微一笑,“我想看看你的真容。”

張寧身體一僵,而後她站起身,再次鄭重重複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

“三公子,請記住您今天的承諾。三位太平道的先祖可看著呢。”

說完,她解開帶著惡臭的道袍,露出裡衣,那是一套不知用什麼皮料做成的貼身衣物,能將那些臭蟲、蝨子擋在身體之外。

袁尚暗道一聲果然。

只見張寧又在雙手上摸索一番便將兩副手套摘了下來,露出一雙如白玉般的玉手。她又脫下破舊的道靴,裡面果然也還穿著一層用衣服同樣材料做成的皮靴。

袁尚一直張寧的腦袋:“還有最重要的呢。”

張寧輕笑一聲:“不要急,男人總是喜歡著急。”

說著,她雙手抓住脖子上一塊假皮,用力向上一番,將整張面具扯了下來。

“這是…”

袁尚不由得呼吸一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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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並不是一副國色天香的美景,而是一副縱橫交錯著十幾道傷疤的慘烈面孔。

“還想看我的身體嗎?那上面的傷疤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