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正在擦拭一柄寶劍,頭也不抬道:“無妨,種子已經種了下去,總會有生根發芽的一天。我捧出他們倆本就是為了吸引其他軍閥的火力,兩人會抱團只是一種最可能的應對。

“但不要忘了,沒有人是無私的。只要有了利益的衝突,再親密的兄弟也會漸行漸遠。”

講到這裡韓遂似乎想到什麼,很久沒有再說話。

成公英等了一會,剛要退去就聽韓遂道:“去準備一下吧,後天就是會盟了,明日我在城內設宴,宴請所有首領。”

“屬下遵命。”

第二日,也就是九月初八。

楊秋和成宜像兄弟一般拉著手一同來到金城,那些對兩人不滿的軍閥見兩人聯手露出忌憚的神色,再加上這些軍閥之間本就相互提防,於是本來想好的發難也都偃旗息鼓。

到了這一日韓遂終於露面,他並未著甲,而是一身白衣,頭戴通天冠,腰間還配了一塊美玉,一副儒生打扮。他端坐府中,只有當從者帶某位軍閥入內時才會遠遠的拱一拱手,算做行禮。之後從者就會將那名軍閥引入本就排好的座位之中。

等了一會楊秋和成宜到達,韓遂卻突然起身,走出大廳,一把抓住兩人的手。

“兩位將軍可算是來了,文約有兩為將軍相助,此次會盟必然成功啊。”

楊秋的態度很是恭敬:“我在安定很早就聽聞將軍會盟的訊息,但家中幼子突然生病,心中焦急,險些耽誤了會盟,這裡向徵西將軍請罪。”

說著楊秋掙脫開韓遂,在眾目堂堂之下竟然單膝跪了下去。

成宜心中鄙夷楊秋,但現在還需要楊秋幫他吸引火力,便道:“楊兄弟為人注重親情,某家心中佩服不已。既然楊兄弟並沒有耽誤會盟,盟主還是不要責怪他了。”

楊秋、成宜兩人,一個跪地表衷心,一個口稱盟主,都是服了軟。

韓遂大笑,拉著兩人返回大廳,引兩人坐在自己的左右下手。

廳中果然有人不滿,冷哼了一聲。

眾人看去,卻是河東軍閥馬玩。

馬玩身邊李堪連忙咳嗽起來,侯選更是起身想要遮擋眾人看向馬玩的視線。

誰知馬玩卻同樣起身,繞過侯選來到韓遂面前:“徵西將軍,這次會盟當然您是盟主,但這裡大小頭領少說也有五六十位,到底是依據什麼排定的座位?”

馬玩、李堪、侯選、程銀四人兵力合起來有一萬多人,座位不算靠後,都是前十的位置。但馬玩還是不滿足,更不滿成宜、楊秋排在他們前面,這才口出狂言。

韓遂好似沒有生氣,解釋道:“成將軍久在隴西、天水一代活動,實力強大,當然能坐在我的下手。”

馬玩卻一指楊秋道:“那他呢?這廝才幾千兵馬,怎麼也能坐在徵西將軍身邊?”

韓遂還是和氣的笑著為他解釋:“楊將軍兵力雖少卻都是精銳,其中有不少當初蓋勳太守的軍中老人,熟悉三輔地形,當然也當得起坐在這裡。”

馬玩不滿這個解釋,罵道:“呸,大家都是廝殺漢出身,我還是董卓舊部呢,更久在河東、三輔橫行,同樣熟悉地理,不比他更合適坐在這裡。”

韓遂終於收斂了笑容:“如此說,馬將軍是想離我近一些才不滿的嗎?”

馬玩坦然道:“正是如此。”

韓遂點頭:“既如此,好辦。閻行何在?”

閻行一直就站在韓遂身後,大喝道:“屬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