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防早已隱退,但他名聲在外,又曾是張顗的舉主,自不需要出門迎接,只派了司馬孚去門口小小的迎接一下,連中門都沒開。

張顗也不在意,本來他能進入袁紹麾下就是司馬防的推薦,他出身又不好,早年如果不是司馬防收留說不定連飯都吃不上。自從來到懷縣,他每三五天就要來司馬氏府上看望司馬防,從未因自己升官而倨傲。

他昨日才剛剛來見過司馬防,今日突然又接到司馬防的召喚,雖心中有些奇怪,但還是放下公務,急忙趕了過來。

剛一進入院落,張顗就看到五個雄壯計程車兵圍在一人身後,那人閉著眼,樣貌也算不上出彩,尖嘴猴腮的,一副小心眼的模樣。

張顗不明所以,快走了兩步,來到司馬防身前行禮道:“司馬先生,又見到您了。”

司馬防點點頭,微微開口,但猶豫了一下道:“你先坐。”

張顗便坐在法正下首。

司馬防這才指著司馬懿道:“我兒仲達有事與你相商。”

張顗剛剛也見到了司馬懿,心中奇怪他何時回的家,但還是先行禮,道:“仲達,有何事找我?”

司馬懿站起身,跺著步子走到張顗面前,繃著臉道:“張顗,你可知大難將至?”

張顗心中一突,忙道:“我有何難?”

司馬懿搖著頭,一副遺憾的樣子:“你的頭就快和身體分離被裝在盒子中送往大將軍面前了。”

張顗大驚,他連忙回想今日可是幹了什麼忤逆的事,但怎麼都沒想到。但他頗為單純,尤其司馬防就坐在主位上,更不疑有他,連忙想要起身向司馬懿行禮:“仲達可是知道什麼,定要救我。”

司馬懿抬手按住張顗,不讓他站起來:“放心,我回到懷縣就是來救你的。”

張顗稍微穩住心神:“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司馬懿嘆道:“你還不知道嗎?冀州刺史敗了。”

張顗大驚,他每三日就會派人押送一批糧食去孟津,昨日清晨才剛剛送走一批,怎麼不知道袁尚敗了?

司馬懿見他反應又道:“曹軍追的太緊,冀州刺史的敗軍只能退入溫縣固守,但估計也堅持不了幾天。過不了兩日你就能接到冀州刺史求援的書信了。”

張顗立刻站起來:“還等什麼書信?我這就點兵去救冀州刺史。”

“稍等。”司馬懿再次將他壓回座位,“你怎麼這麼傻,沒有大將軍的調令,私自出兵可是死罪。”

“可是…”張顗還想說什麼。

司馬懿又道:“你再想一想,冀州刺史是怎麼敗的?等他回去,又會怎麼和大將軍訴說這件事?”

張顗不明所以,雙手一攤:“我如何知他是如何敗的啊?”

司馬懿搖頭嘆道:“唉,張顗啊張顗,眾人都知道的事你怎麼每次都是最後一個才知曉。怪不得別人都說你是泥塑的將軍,膽小的武官。”

張顗沉默下來,他一身武藝高強,唯獨不愛說話,有不懂鑽營,不怎麼受同僚待見。再加上他在戰場上表現得過於穩重,向來只打有把握的戰鬥,這些年升官的速度是怎麼都趕不上同時期進入袁紹軍的張南、呂氏兄弟。

如果不是他確實有些本領,袁紹的地盤又擴張的太快,說不定到現在他連個將軍都還混不上。但即便升了將軍,這次會戰他還是被不喜他的袁尚安排在後方,負責守衛懷縣,看管糧草。

司馬懿見張顗沉默,趁機道:“現冀州刺史大敗,定是曹軍又出奇策,估計又是劫糧。最近冀州刺史可有多催促懷縣這邊提供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