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伏擊計劃,郭援便偷偷撤走圍攻絳邑的大半兵馬,在絳邑以南的汾河支流附近設下埋伏,探哨向南放出五十里,只等著滿寵的大軍到來。

但前後等了七八天,卻遲遲不見曹軍的影子。

郭援愈發煩躁,苦於沒有辦法發洩,只能每日鞭打士卒出氣。

祝奧也沒有了主張,有心勸郭援暫時撤軍,卻沒有魄力去執行這件事,每日也是愁眉不展。

終於到了設伏的第十天,南方放出的探哨傳來訊息,有一隻萬餘人的軍隊從聞喜方向奔絳邑而來,距離設伏地點只有不到三十里。

郭援大喜,命各軍整軍備戰,卻又聽聞這隻曹軍每日只行十五里便紮營,行軍途中也是陣型森嚴,沒有合適的機會發動伏擊。

原來在張既、閻溫離開後,杜畿還是每日勸滿寵出兵,滿寵依然不動如山。

突有一日,滿寵召見杜畿,讓他點齊兵馬支援絳邑。

杜畿不知發生何事,但還是對滿寵終於出兵欣喜若狂。

但大軍才過聞喜,剛匯合了于禁的中壘軍,滿寵又下令每日謹慎行軍,必須全軍齊整,擺開陣勢才能開拔,如此一來便每天走不了多少路程。

杜畿愈發憤懣。

滿寵言郭援兵強,統兵能力又高,不能不小心應對。

杜畿沒有辦法,兩人雖然職位同級,但滿寵有持節的權利,是河東戰場曹軍統帥,他沒法反駁,只能在心底希望絳邑能夠守住。

郭援見滿寵行軍秩序井然,知道沒有伏擊的機會,本想退兵,但轉念一想白日沒有機會,不代表晚上也沒有。

他立刻擊鼓升帳,要求全軍即刻休息,子時出兵,竟是要去夜襲曹軍。

祝奧連忙勸阻:“我軍兵多勢大,就算沒有機會伏擊也不需要弄險夜襲。”

郭援卻道:“絳邑守備森嚴,現在又有了外部的援軍,如果還想繼續攻伐河東便只能趁兩股敵人沒有匯合的時候。我身為大將軍親封的河東太守,卻連河東的治所都沒有去過,說出去還不夠他人嗤笑的嗎?我意已決,今夜定要一戰破敵。”

祝奧沒有辦法只能退去。

當夜,袁軍士卒子時艱難的從草垛上爬起來,飽飽的吃了一頓飯,在各自主將的帶領下離開營地,只帶著武器和沒有點燃的火把輕裝上陣,目標正是三十里之外的曹軍營地。

四萬袁軍行了三個時辰,終於在天明前堪堪抵達曹軍營地。

快要天亮卻還沒有天亮之時也是最適合夜襲的時刻,郭援飽讀兵法,更是在收復幷州的過程中身經百戰,知道戰機難尋,此時此刻正是他唯一一個還有機會挽回河東戰局的機會,當然不可能放棄,立刻命令全軍發動攻擊。

但最先一波袁軍剛剛攀上曹軍營地大門,準備用繩索將其拉倒,曹軍大門便從內部開啟。數千以逸待勞的曹軍在於禁麾下猛將王飛、王雄兄弟的帶領下殺了出來。

郭援大驚,連忙指揮後續部隊上前頂住曹軍。王飛、王雄兄弟畢竟還是人少,一時竟是被頂了回去,直到于禁、程昱各自帶兵從營地其他出口趕來才穩住戰局。

郭援想調兵繼續攻擊,可就在這時,有兩股騎兵從郭援軍身後出現。

只見左面一員猛將,三十歲上下,銀盔銀甲,胯下一匹玲瓏白馬,使一口截頭大刀,有萬夫不當之勇,大刀揮舞一下就斬下一顆頭顱。

右面更有一員虎將,二十五六的年紀,生的是面如冠玉,目如流星,虎體猿臂,彪腹狼腰,聲雄力猛,手中拿著一杆亮銀槍,背後還揹著四杆短矛,遠遠的看到郭援的大濤便是一矛激射而出。

那短矛在空中跨出一個弧線,穩穩的紮在郭援大濤之上,巨大的衝擊力將郭援的大濤從中間擊成兩斷。

郭援全軍大亂,可就在這時,郭援軍身後竟出現第三隻騎兵,當頭一人四十多歲,身後一杆大濤高高的豎起,上書一個大字——馬。

“不好!是西涼馬騰!”

郭援這才知曉敵軍來歷,只見前後左右都是敵軍,自軍卻因為大濤被馬超擊倒而丟失了士氣,全都亂做一團。

祝奧忙道:“將軍,快跑吧!跑到絳邑,那裡還有一萬大軍,我軍還能徐徐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