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一步步走入房內,向三人行禮:“廣元、公威、州平,我是來向你們道別的。”

三人一驚:“元直如何要走?”

徐庶道:“我求學至今已有十二年,只希望能找到一名主公一展胸中才幹,但無奈我出生‘單家’,不像你們都有顯赫的家世,留在荊州也沒有機會。”

石韜怒道:“可是蔡家、蒯家那些小人又編排你了?”

徐庶默然搖頭:“是習珍的從弟。”

三人相繼無語,習/氏為荊州大族,族內大多數人都是謙謙君子,但難免會出一兩個沒有才學和德行的庸碌之輩,但幾人求學途中又多受習/氏恩惠,不好出言相勸。

孟建道:“元直要去何處?去許都見大將軍紹?”

徐庶看向崔鈞手中的《求賢令》,正色道:“司隸。”

三人一驚,均道:“元直大才,如何要與販夫走卒之輩為伍?”

徐庶搖頭:“是孔明和士元為我推薦的。”

三人又道:“為何?”

徐庶道:“爾等看過邸報後就明白了。我與你們不同,非是士族,如果想要一展抱負,就必須另闢蹊徑。現在有了一個公平的機會,必須想辦法把握住。諸君,我去了,他日再見。”

三人只能連忙去送徐庶,直到轉天返回襄陽才去尋找徐庶所說的邸報,這時他們才明白徐庶是要去參加尚書檯籌備的所謂什麼考試,一齊搖頭不已,為友人一身才學得不到施展而感到惋惜。

他們不知道,這天下間得不到別人看重卻有真才實學的又何止徐庶一人。這些人在看到《求賢令》後和士族子弟不同,他們真的第一次看到了出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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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新都縣。

新都縣令無聊的在縣衙大堂上飲酒,過不多時還趴在案几上打起瞌睡來,直到他的一名好友拿著一份詔書找到了他。

“孝直,你可看過曹司空的《招賢令》?你我等了多年的機會終於來了!”

“別傻了,曹操不過是在給世人做一個姿態,沒有人舉薦,你我又如何能入他眼中。”

法正微微睜眼,看著好友孟達嬉笑起來:“蜀中多好啊,好山好水好風光,還有遍地的好姑娘,傻子才去司隸看風沙呢。你想去就去,我可不去。”

孟達又從懷中拿出一份帛書,這是他偷偷順來的邸報。

“你再看看這個!”

法正趴在案几上,睡眼惺忪的一目十行看完整份邸報,猛地睜開眼,一拍案几站了起來:“這是真的嗎?”

孟達點頭:“寫的清清楚楚,公平公正,能者上,劣者下。”

法正忍不住踱起了步子:“邸報上只說透過考試者會授予下級官員,我現在雖然不受劉州牧重視,但年初才多方哀求苦苦求得一個六百石的新都縣令,萬一去了司隸,以你我的才能透過考試不會很難,但若是隻給個一兩百石的小官,豈不反倒不如此間?”

孟達急道:“哎呀,你我人脈具在扶風,當年若不是為了避禍何以南下入蜀。但你我在蜀中比不過本地士族,既如此何不換一種活法,一同前去司隸碰碰運氣?蜀中雖好,但雒陽的風景也未必就不堪啊。”

法正笑道:“子度何必著急,我又沒說不去,就算要走,也不能直接扔下這一攤直接走啊。現在距離秋後還有四個月,足夠趕路。待我處理完縣內堆積的政務再行離去,也算不遲。”

孟達愁道:“你上任以來整日喝酒,政務的文書都堆積了幾間屋子,這要處理到何時?”

法正道:“你且等。”

隨即法正呼喚公吏,將上任以來百餘日所積公務都取來剖斷。吏皆紛然齎抱案卷上廳,訴詞被告人等,環跪階下。法正手中批判,口中發落,耳內聽詞,曲直分明,無分毫差錯,民皆叩首拜伏。

不過少半日,法正便百餘日之事盡斷畢了。他投筆於地對孟達道:“這種小事哪會浪費時間!袁紹、劉表之輩,吾視之若掌上觀文,量此小縣,何足介意!”

孟達早知法正有大才,依然大驚,起身正道:“孝直大才,他日必一鳴驚人,到時一定還要記得我這個老朋友啊。”

法正大笑不已,二人辭官去職,如同徐庶一般前往司隸“趕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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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小知識:

1、袁胤是袁紹、袁術的從弟,一直跟隨袁術,在袁術死後與黃猗等抬著袁術的棺柩帶領餘眾投奔皖城劉勳,但皖城後來被孫策擊敗,他便逃亡了吳郡,自此從史書中消失。本書中就當他還活著,並且從吳郡又逃回了豫州,回到了另一個大哥袁紹的身邊。

2、習珍曾任零陵北部都尉,加裨將軍。關羽北伐中原時,習珍留守零陵,後呂蒙白衣渡江,荊州各郡陸續降於東吳,只有習珍在零陵孤軍抗擊。孫權派使者前來招降,習珍大義凜然地說:“請回去告訴碧眼兒,我寧做漢鬼,不做吳臣!“最後因糧絕,援兵不到,拔劍自刎。

3、法正處理政務那一段是COS《三國演義》龐統的原文,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找一找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