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閃耀著文明之光,汽車、鐵路、電燈……這一切就如同被女巫施了魔法一樣令人著迷,但在我們繁榮的城市之中,仍潛藏著威脅!我們必須戰鬥,新的塞勒姆審判即將開始!”銀行門口的臺階上,帶著黑色帽子的女人正在大聲疾呼,而她身後的旗幟上是一根被折斷的魔杖。

“表叔,什麼是塞勒姆審判?”小儀曦感到一陣好奇,女人演講中提到的塞勒姆審判引起了她的興趣。

“塞勒姆女巫審判案,1692年塞勒姆有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得了一種怪病,人們懷疑那是女巫作祟,於是在互相懷疑和指控之下,這起案件的影響波及了整個塞勒姆地區,一共有19個人被吊死,一個人被石頭壓死。”雖然覺得對小女孩講這些有點不太合適,但考慮到小儀曦並不是普通小女孩,陳墨還是向她簡略的介紹了塞勒姆案:“然而在五年之後的1697年,塞勒姆鎮所在的馬薩諸塞州就宣佈這是一起冤案,並下令全體民眾齋戒一日,向死者謝罪。

在我們的時間線上,直到1992年美國政府才為冤死之人恢復名譽,也算是歷史上非常著名的審巫案了。”

“原來是這樣,那這個阿姨說這些豈不是在鼓動人們互相誣告,然後濫殺無辜?”被父母教育的很好的小儀曦有著明確的是非觀,她並不贊同這種捕風捉影式的行為。

想到那些可能會無辜被冤枉、甚至慘死的人,小儀曦不由得對陳墨哀求道:“表叔,做點什麼吧!”

被善良的小侄女這樣一番哀求,加上他本身也看不慣這個幾乎一手炮製出了至少兩個無辜受害者的女人,於是他牽著小儀曦的手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人群之前,向這名正在演講的女人問道:“可是在1697年馬薩諸塞州就已經宣佈塞勒姆審判案是歷史冤案了,你在這裡宣揚這些,是想要再次掀起獵巫運動,搞宗教迫害嗎?”

即便是在“自由”的美國,宗教問題依舊不是一個可以討論的問題,因此當陳墨一開口,女人的臉色便立刻變了。

她有些警惕且帶著厭惡的看著陳墨,用一種充滿了狠戾的語氣問道:“這位先生你這麼問,是想包庇女巫嗎?他們正在威脅著我們的城市、影響著我們的生活!只有將他們揭發檢舉出來,才能夠隔絕邪惡的巫術對我們生活的影響!我們才能維護我們所創造的文明!這位先生,你的言論讓我有理由懷疑你也是一個邪惡的巫師,或者是一個同情巫師的人?”

顯然女人並沒有直接回答陳墨的問題,而是直接給他扣上了“疑似巫師”的帽子。

這一招在過去女人面對質疑者的時候屢試不爽,畢竟沒有人願意冒著被其他人排斥和懷疑的風險背上“巫師”的名頭,只是為了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即便有人真的秉持正義之心如此說也如此做了,那被扣上“巫師”名頭的他們也會遭到女人擁躉的攻擊,在受到了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之後,幾乎少有人能夠繼續堅持自己的意見。

在她看來,陳墨這樣的體面人必然會在人群的謾罵和圍攻中為了保持自己的安全和體面而明哲保身,不會跟她對著幹。

這種套路她早已熟悉,只不過很少有用到的時候罷了。

然而這一次她卻失算了,陳墨只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徽章別在了衣領上,然後開口道:“質疑我是巫師?那麼你又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質疑一位醫院騎士團榮譽騎士、英國貴族、教皇親自冊封的在世聖徒、教會獵魔人培訓機構認證的專業獵魔人?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是一個被惡魔附身的邪惡之人,我將要對你進行異端審判!”

陳墨的這一連串頭銜聽上去著實相當唬人,但實際上這些全都是花錢買來的。

醫院騎士團作為曾經十字軍東征時期的三大騎士團之一,在耶路撒冷淪陷之後便一路撤回了歐洲,後來幾經輾轉最終成為了教廷的看門狗,但也比已經煙消雲散的聖殿和條頓來的強。

不過現在幾乎已經淪為一個慈善組織的聖殿騎士團,只要捐一筆錢就能夠獲得一個騎士頭銜,多捐點甚至還能獲得榮譽團長之類的身份。

而英國貴族也是一樣,雖說現在的英國還是世界第一強國,不是伊麗莎白一世時代需要靠給海盜發私掠許可證來增強海上力量的國家了,但捐錢依舊是可以獲得貴族頭銜的。

儘管這一頭銜在真正的貴族階層當中幾乎不被承認,而且即便如此也非常難以獲取,但在陳墨“在世聖徒”這個頭銜面前,一個不要錢的空頭爵位英國皇室還是願意賣的。

至於說他為什麼會有“在世聖徒”的頭銜,不過是因為陳墨為了方便在這個世界帶著小儀曦旅遊,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同時滿足小姑娘想要嘗試一次探險的願望,特意帶她去提前了二十年將死海古卷挖了出來而已。

作為最古老的聖經文字,以及所謂的二十世紀最偉大的考古發現,這一套東西以醫院騎士團的名義捐贈給教廷,給自己弄個聖徒的頭銜並不是什麼難事,儘管陳墨對於所謂的上帝雅威沒有半點信仰,甚至可能神格等級比他還高。

至於他剛才別在衣領上的徽章也不是其他,正是他作為醫院騎士團成員所獲得的騎士團徽章,只不過他這個是黃金鑲鑽,看上去華麗異常而已。

而在陳墨這一連串頭銜砸出來的時候,周圍圍觀的人也想起來了之前轟動整個美國的新聞,畢竟美國也是一個信奉天主的國家,儘管和教廷似乎不太對付,對教廷冊封的聖徒也不承認,但至少這些人還是知道這麼個人的。

並且在一個教廷冊封的在世聖徒與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女人之間,他們更願意選擇相信教廷的聖徒。

更不用說,現在可是20世紀,如果說上帝還有人信是因為這是一種宗教信仰,可以讓人獲得精神上的解脫,那古老的女巫什麼的就只是淪為一種哄小孩的睡前故事了。

畢竟都20世紀了,現在可是科技昌明的時代,人們相信的是科學和工業的力量,誰還會去相信什麼女巫。

於是乎,剛才還在大聲疾呼狀似獲得了民眾支援的女人,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變得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灰溜溜的逃走了。

目視著那群跟她一起離開的孩子,陳墨不由得微微搖頭,雖然話是那麼說,但這個世界確實存在著女巫和巫師,就連跟在那個女人身邊的孩子裡都不止一個。

不過還沒等陳墨想出接下來要怎麼處理那些孩子,某個天選之瓜便因為絆倒了一個行李箱而跌倒在了陳墨的腳邊,剛好被小儀曦扶了起來。

“這位先生,你沒事吧?”人美心善的小姑娘關心的詢問著,畢竟看剛才這顆天選之瓜摔在地上的樣子,應該是摔得不輕。

但他卻很快搖了搖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我沒事,只是摔了一跤而已,沒嚇到你吧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