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有著強大的力量,但在史蒂夫看來他仍舊是一個任性且不成熟的傢伙,就像是一個剛剛走上戰場拿起了武器的新兵,身上還充斥著青春熱血所帶來的躁動,以及對戰爭的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比如所謂的榮耀。

對於真正經歷了二戰的史蒂夫來說,戰爭從來都只帶來一樣東西,那就是死亡。

而面對陳墨的時候,他知道死亡就在自己面前。

託尼並不知道史蒂夫內心對陳墨的這種判斷或者說畏懼,他只是感覺到這個自己父親的老友似乎此刻非常的嚴肅和緊張,那種感覺就像是新兵第一次上了戰場卻只領到了一個裝著五發子彈的彈匣,槍要和同伴共用一樣。

而這也使得託尼自己同樣變得緊張起來,他拿過了放在一旁的手提箱,這是他重新制作的一套行動式鋼鐵戰衣,在有需要的時候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似乎是可以用的上它的時候了,帶在身邊有備無患。

不過不管無論如何,他們此刻都必須去面對那個給出邀請函的傢伙了。

兩人一個提著盾牌一個提著手提箱戰衣,一同站在了陳墨給出的邀請函上所寫的地址前,而在他們面前的正是紐約聖所。

互相對視一眼,史蒂夫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向了託尼:“準備好了嗎?敲門吧。”

託尼點了點頭,學著史蒂夫的動作同樣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摸了摸自己口袋裡的那封古怪的邀請函,這才抬手準備去敲響紐約聖所的大門。

然而在他的手落在門上之前,門就自己開啟了,一個亞洲面孔的胖子從門後探出頭來,打量了一番站在門前的兩人,這才開口說道:“你們兩個誰收到了邀請函?”

“是我,邀請函在這。”託尼見開門的不是發邀請函的陳墨,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了邀請函遞給了面前的胖子。

然而這個胖子只是看了一眼信封上的紋章便讓開了身子,並沒有去接那封信:“進來吧,至尊法師和三位大神都在等你們。”

聽到這句話,託尼和史蒂夫兩人的眼睛裡都浮現出了一絲驚訝,但同時兩人卻又覺得似乎是理所當然。

驚訝當然是驚訝於對方在等他們以及話語中提到的神靈的存在,雖說他們都知道這個世界是有神的,比如索爾就是北歐神話裡的雷神,但在他們看來那就只不過是一群有著強大能力的外星人而已。

可陳墨給他們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說要讓兩人評價陳墨和索爾誰更像是一個神靈的話,兩人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將票投給陳墨。

因為陳墨所表現出來的壓迫感和氣度,以及他的種種奇異表現,都讓人覺得他真的是一尊神靈。

而現在,似乎是有三位神靈在等待著他們?

兩人並沒有向引路的胖子多打聽什麼,而是在他的引導下走上了樓梯,來到了一間看上去似乎是會客室,但四周卻堆滿了書籍的房間。

房間裡擺放著一張小小的茶几,上面有一個茶壺和四個茶杯,以及一盤英式下午茶中必備的小點心。

史蒂夫對此莫名有些懷念,當年在歐洲作戰的時候他曾經有機會短暫的在英國修整,當時佩姬特意邀請他去品嚐了一次英式下午茶,當時端出來的小點心雖然沒有這麼精緻和豐盛,但那都是佩姬自己親手做的。

回想起這些,史蒂夫臉上的表情似乎都柔和了不少。

而託尼則注意到,坐在這張桌子周圍的是四個看上去都很普通,卻又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不普通的人,或者說神。

其中之一是一個光頭的女性,她看上去最像是一個法師,因為她穿著黃色的長袍,臉上更是有著許多歲月留下的痕跡或者傷疤,一眼就能夠讓人覺得她不簡單。

但是和其他三個似乎只是穿著普通衣服,走在大街上都不太會讓人留意的三位東方面的人或者神相比,她就顯得略有一些普通了。

畢竟眼前這三個人或者神,只要託尼將自己的視線在他們身上停留超過三秒鐘,他就彷彿看到了極為恐怖的景象,那是屍山血海一般的景象。

到處都是堆積的白骨,一切彷彿都是血紅色,白骨如山、血流成河。

血液字面意義上的匯聚成了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從堆積成了山川的白骨之間流淌而出,猩紅的河水當中卻全都是死者的亡靈,他們正被血水所裹挾著衝向遠方。

而當託尼似乎是順著河流的方向將自己的視線投射過去的時候,他所看到的是一條貫穿了天穹的星河。

不知其所起,不知其所終,浩浩湯湯、橫無際涯。

“嘿,回神了,再看你就回不來了。”然而一個聲音打斷了託尼的眺望,他注意到對自己說話的陳墨的時候,那恐怖的景象瞬間便消失了,他又回到了那個堆滿了書籍的房間。

陳墨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品嚐著古一珍藏的茶葉的同時也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不可直視神,因為神的存在超出了你的理解和認知。”

“我剛才看到的是幻覺嗎?”託尼再度直視著陳墨,向他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然而陳墨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漫不經心的解釋道:“那隻不過是神靈身上逸散出來的些許光輝,即便我們此刻都是以凡人的姿態出現,但神的本質還是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我們所處的空間與時間,你所看到的只是那些被影響的時間與空間所逸散出來的些許餘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