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頷首,依舊無動於衷。

“蜀國花蕊夫人,豔名轟傳四方,或許顧弟還不知道吧,她曾經還對為兄暗送秋波,可惜為兄不好女色。”

“知道北涼的天殺閣是因何覆滅的麼?為兄輕飄飄一句話,便鑄就了一場血雨腥風。”

朱建太表情雲淡風輕,彷彿在述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顧南深刻理解這句話,以前就聽說姓朱的能吹,沒想到吹牛能力竟這般傑出。

最出色的是,做到波瀾不驚,在臉上察覺不到絲毫破綻。

人才啊!

這種人去做帶貨主播,給家人們帶點福利,估計要直奔福布斯富豪榜。

“算了,往事不必再提。”朱建太眼神有一種窺破凡塵的滄桑之感,幽幽道:

“顧弟,你我兩家是至交,以後你就是我的異性兄弟了。”

其實他本來有點不樂意,可親孃一個勁地誇讚小南深藏不露,像一根茁壯生長的竹筍,未來必將粗壯強硬,咱們得及時籠絡。

“真是榮幸。”顧南顯露笑意,姓朱的除了愛吹牛這個毛病,沒聽過出賣老鐵的惡劣行徑。

“走,帶你逛逛煉獄。”朱建太一馬當先,方向往龍山深處而去。

蚍蜉司整體佈局就是四方棋盤,一座座樓閣就是散落的棋子,而煉獄位於殘缺一角。

走過蛛網密集般的巷道,每條巷道都有蚍蜉把守,地勢漸漸偏低,在開闊的視野中,一條條棧道階梯通往神秘的深淵。

兩人遞上令牌,驗明身份便被放行。

“煉獄分甲乙丙丁四個牢區,‘甲’牢關押著十惡不赦的重犯,比如造反王爺,比如魔教的護法,還有敵國的重臣。”

“你是玄級蚍蜉,只能進最低的‘丁’牢區,我是在丙牢區。”

朱建太交代完畢,不忘了吹牛本業,平靜道:

“其實以我的人脈,去甲牢區也是來去自如,只是那裡邪氣太重,我不願沾染罷了。”

那你怎麼不去?顧南懶得揭穿他,轉而繼續做聆聽狀。

“記住,咱們進煉獄就是想方設法撈錢,為兄上次嚴刑逼問一個畸形侏儒,此人不堪痛苦,將藏寶地點告知。”

“這柄寶劍就是戰利品。”

朱建太拍了拍腰間,壓低聲音說,末了表情不屑:

“當然,為兄肯定看不上這柄劍,只是用得順手,勉強使使。”

朱兄真能處啊……顧南輕輕頷首,難怪外界有言,能在煉獄任職,給個四品官都不換。

說話間走進陰森潮溼的地下煉獄,如隧道迷宮,裡面人影綽綽,悄無聲息,宛若行屍走肉一般。

頭頂洞孔透射下來的陽光忽明忽暗,讓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有些迷離。

煉獄佔地足足千畝,空氣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氣,一縷縷繚繞最後匯聚到上方倒懸的雕像。

顧南步履穩健,沒有任何不適,他觀察經過的每一間牢房,表情變得越來越輕鬆。

真是寶藏之地啊,幾乎一大半有反派值,這還僅僅是最低等的丁牢區域。

“暴君走狗!人模狗樣的畜生!!”

一個皆是滿面血汙,神情萎靡的女人眼神憎恨,身體被詭異的鐵鏈捆綁,死死盯著途徑的白袍男子。

顧南更滿意了。

他進煉獄就像回家一樣,裡面各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