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越來越往兩邊長。看起來,確實有些像那個使用虎頭刀的漢子。

小鶯目光,便是落在了那把匕首上。怔怔得看著,轉過頭,離開了。

見此,張望月暗自撥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他睡得非常輕,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意識便會變得特別清醒。

這也導致他,幾乎每次起床後,在短暫的時間裡,都會顯得特別沒有精神。

但是,張望月覺得,他起床沒有精神,並非是沒有睡好的原因。而是,他下巴處的鬍子,分走了他少許的精神頭。

於是,在天剛剛亮。院子裡,雞圈裡的母雞開始歡舞時。張望月開啟了房門,走到門外。

蹲在門邊,用那把小鶯送來的匕首,一點一點把鬍子給亂了。

他感覺到,有點兒不一樣。就像是吃了靈丹妙藥,瞬間就有了精神頭。

張望月站了起來,看著籬笆牆外的小鎮。還在沉睡中,便輕輕得呼了一口氣。感覺到,微微清涼。忽然,又來了一陣風。把院子裡,那棵只剩下一片葉子的梧桐樹,給吹醒了。於是,那片葉子,便如孩童一般,歡快得飛舞。最後,隨著輕風,落向了隔壁老張頭家的院子裡。

老張頭站直身子,伸出手,撫了一下頭。把葉子拿在手裡,隨手一丟。那片葉子,落入地面。不停得往東面滾去。

忽高忽低。又似踩著風,忽然飄起。

越過一家家的院子。

直到,進入到霞光裡。天邊,現出一道紅來。小鎮又渡過了一個,叫人心驚膽戰的夜晚。

張望月走近屋內,拿下掛在牆壁上的風塵刀。看了一眼,轉身走到門外。來到牆角,彎身拾起先前斷成一截一截的短木。他便把短木立放在,另一塊大樹根上。然後,站直身子。揮刀一砍,那短木便劈成兩半。

快入冬了,張望月須得準備些柴禾。

刀落之間,短木砍了近半。這時,張望月感覺到,有一對眼睛在看著自己。當下,站直身子。看過去。

只見,籬笆之外。正有兩位婦人經過。

是隔壁老張頭的媳婦張氏,另一位便是張氏遠房親戚,稱為表妹,名為李春蛾。

她二位,多日如此。一到天明,就會手挽著手,前往鎮上趕集。說來奇怪,每次他們出發,都會經過張望月院門口。另外,她倆回回空手而歸。

什麼也不買。

可能是散步,或是沒有銀兩。張望月在心底猜測著。那兩人,便用一種瞧起來怪怪的眼神看著張望月。

張望月見到後,把手裡風塵刀,用力往樹根上一砍。昂著頭,看著她倆。

於是,張氏與李春蛾。便似見到鬼一樣,忽然加快腳步。

嘴裡說著:“這個人,指定頭腦有問題。誰家沒事,把三個墳,埋在自家屋子後。還沒有墓碑。三個土包立在那裡,晚上時候,我都感覺風要涼了些。”

張氏說著,側著頭,看著她那表妹。眼神中滿是驚恐之色。

李春蛾道:“姐姐,可小聲點,別讓他聽見。他在看著我們,我們快走,快走。”

李春蛾說著,用力挽著張氏胳膊。

張望月聽後,大喊一聲:“有膽子的大點聲啊,背後說人,算什麼本事。”

於是,她兩人,頭也不回,身影漸行漸遠。

張望月立在原地,怔怔出神。忽聽到一聲,驚天慘叫。似殺豬一般,恍若見到鬼一樣。張望月便趕忙尋聲望去,只瞧正是張氏與李春蛾消失方向。

這聲音,是那張氏的聲音。隔壁老張頭,瞪大眼睛,望著同一方向。如愣住一般,忽得他似大夢初醒。

丟下手裡鋤頭,奔向長街。

口裡大喊著:“老婆子……老婆子……”

老張頭邁著,蹣跚的步子。似跑非跑,似走非走。他的兩隻手,在面前胡亂揮舞著,似要抓住什麼東西一般。

聞此,張望月跟著跑到長街。一路小跑,只片刻,便看到張氏與李春蛾,正站在長街一邊。那裡,已是有著,十幾人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