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少年躺下,雙眼看向夜空。視線往前移走,他能感覺到星星一直沒有動過,動的是他自己。

駱駝架車上下輕微晃悠,還算平穩,餘光可見身影。

軲轆聲吱吱叫著,儘管有風拂過,他還是覺得有些心煩。

於是,張望月又坐起。沒有人交談,佝僂的身軀,顯示出眾人的疲憊色。

現下里,兩人所受的傷全愈。張望月拍了拍身旁香瓜,手指甲按了一下。又收回了手,縱身跳下架車。追上大哥、大姐、二姐。

張望月看了一眼張夕彩,說道:“口渴的話,我去討個香瓜來。”

張夕彩轉過頭,“你傷好了?”

張望月氣色不錯,嘴角揚起笑容。不過,張夕彩就顯得沒有那麼好了。她的嘴唇已經乾枯,一層死皮粘於上面,死死得不肯離去。

一個女子,多數時候會保護好自己的面板。但張夕彩不是,她不僅不保護,反而像沒聽到張望月所說。

她皺眉道:“我在問你話。”

張望月感覺,大姐是累得頭暈了。才會說那樣語氣重的話,便笑道:“好了,你看,什麼事也沒有。”說著,張望月憑空擊出雙拳,拳風陣陣。

她翻了白眼,轉過頭,接著朝前。她的表情,很嚴肅,顯然沒有心思開玩笑。於此,張望月臉上笑容,便也停了下來。

當下,張望月故意放慢腳步。落後到駱駝架車跟前,他擠向銀伯候。

銀伯候轉頭看了張望月一眼,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個懷著心思的少年。接著,正目看向前方,繼續走自己的。

張望月不禁乾咳一聲,輕聲道:“謝謝你的架車。”

銀伯候像是沒有聽到,張望月便轉頭看向他。銀伯候眼睛眨也不眨,他表情淡然,好長時間才道:“我要的不是謝謝,如果你覺得謝謝有用,可以暗自說上一百遍,不必讓我聽見。這些虛無的東西,我本身就不太喜歡。”

他看都沒有看張望月一眼。

張望月暗自苦笑,低頭看著腳下,過得一會道:“你想要寶藏?”

銀伯候沒有說話。

張望月又道:“以前我們是對手,但現下里,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知道,一個人或是兩個人不可能找得到寶藏。跟著我的那四個人,他們對寶藏非常瞭解,也清楚路線怎麼走。如果他們有誰倒下,對我們來說都是損失。”

銀伯候打斷了張望月的話,他放慢腳步,回頭瞧著。問道:“你想說什麼?”

銀伯候既是直接問了,張望月便不想再多說多餘的話,要說的也已經說了。便道:“我大姐現在口渴,能不能給個香瓜?”

銀伯候笑道:“你想要香瓜?”

張望月道:“沒錯。”

說著,張望月轉頭看向銀伯候,銀伯候笑著搖頭,道:“不行,我們的瓜本身就不太多。我現在還有三個,得留著吃,誰也不給。路還很遠,我得為自己考慮。不然,就算找到了寶藏,只怕也沒了力氣。我不是一個偉大的人,更不會隨便把香瓜給個不相干的人。”

他的語氣非常肯定。這讓張望月聽後,一時沒了法子。

瓜是別人的,若別人不想給,就算怎麼要也要不來。

好長時間,張望月沒有說話。只與銀伯候並肩前行。

李夕彩拖著腳步,她每次抬腳,都很低。張望月看著,又轉過頭。對銀伯候道:“你知道,如果我想要一樣東西,如果得不到的話。到最後,我只會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