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殺人。

烏雲挽風,風不住。

山巔長路,無盡頭。

車輪滾滾,碾碎了天地間的寂寞。讓夜,變得可怕起來。

駿馬長嘶,再也不走。眾人停下,便是歇息。石落黑崖,烏雲遮頭。張望月坐于山壁間,看那馬車。車輪印入碎石面三寸,難怪那馬不願再走,原是刀太沉。再瞧馬車之上,自是插著紅旗兩面。當是左寫:春風鏢局。右寫:神龍鏢局。杆下滾輪,有風自動。

又望馬車,張望月深呼。

目前,未見風塵刀。從刀上馬車那一刻,就沒見過。只能瞧到,一個古樸檀木長盒。盒紋狂沙,如點點星辰。

也不是張望月拿上車,而是歐冶子親自拿上車的。他是一位白髮老頭,神情嚴峻。張望月長嘆,看向天空。

微風輕拂,春夜醉人心。

空清氣厚,明月又照大地。

李清霞走來,於邊坐下。她雙手放膝,看向星空,她說:“有心事?”

張望月沒有立刻回她,過得一會才說:“我在想萬縷刀。”

李清霞轉頭看張望月,她說:“你想它了?”

張望月搖頭,“我想不明白,吹煙叔為什麼要把刀拆斷。”

李清霞說:“你沒有問他?”

“問了。”

“他怎麼說?”

“他沒說話。”

李清霞又轉頭看向星空,她說:“或許是因為,那把刀對他來說太沉重。”

張望月說:“那刀陪了他大半輩子。”

李清霞說:“也可能他不想讓你使刀。”

張望月說:“為什麼?”

李清霞轉頭,張望月也轉頭。兩人相望。

李清霞說:“你知不知道一個刀客的巔峰境界是什麼?”

“萬物為刀境。”

張望月忽然站起,“你是說吹煙叔是想讓我達到此境?”

李清霞站起,“沒錯。”

張望月伸手,忽得一顆小石,停於指間。張望月說:“可是,我這萬物為刀境,只懂其招,不明其意。”說著,張望月把指間小石,左右拉動。只瞧氣流滾滾。

李清霞說:“你那殘陽刀法,練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