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王大喝一聲,“給我死!”

他胳膊蓄力,一拳打出。這一拳,可開天,可劈山。只感山洞震動,地動分裂。

張望月猛得吐出血來,胳膊也放了下來。他再沒有一點力氣,去護頭部。

四周沒有一點風,有的只是灰塵。它無處可散,便瀰漫著山洞。張望月身體受創,視線也跟著模糊起來。隱約中,似看到路安王又抬起拳頭。

緊跟著,又看到一黑影,撲在了路安王肩頭。張望月不知道那是什麼。路安王像是轉了身,他把那黑東西抓入手裡。然後,他胳膊往地上一摔。張望月聽到一聲慘叫。

又聽路安王大罵一聲,“狗東西!”

只覺那聲慘叫很是熟悉,張望月腦中回憶。想到了小虎。

胸口一熱,口中不停湧出鮮血。

它是來救張望月的。它的母親連黑牛都打不過,一個小仔子,又怎麼打得過路安王。它來送死!

張望月眼睛一睜一張,小虎又躥了起來。路安王揮拳,小虎撞到那山壁上。似慘叫無聲。

接著,路安王走到張望月跟前,說:“一隻狗也想來救你。你是狗嗎?”他說著,一腳踩到張望月身上。

就在此時,張望月聽得一道聲音,傳來。那聲音空明,沉厚。恍若從雲層而來,又如從地底冒出。也似洞外之音,卻感近在眼前。

聲音再次響起,“阿彌佗佛。”

路安王把腳拿開,他說:“我倒是誰,你也想來搶一搶?”

張望月目光朝上,只瞧一道紅色袈裟自空中慢慢落下。

大和尚怎麼來了?這不是那日,大道上遇到的白髮僧人。張望月還記得他,沒錯。和尚愛管閒事。

白髮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路安王大笑一聲,“放下屠刀?當年之事,你們白雲寺,是否也參合進來?你的刀,放下了嗎?”

他又接著說:“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到金陽舊人出現才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羅漢堂也來了吧?”

“阿彌佗佛,只有貧僧一人。”

“那樣最好。現在走,你可以不死。”

“佛法無量。”白髮說完,竟是朝著張望月走來。他低頭看著張望月,他說:“施主,我借你那大悲咒,可還在?”

張望月想告訴他,還在。可惜心中有語,嘴上卻是怎麼也說不出。

只瞧白髮點點頭,接著說道:“天地永珍,躲不過一個離字。施主試著放下,放下所有。”

怎麼大和尚不是來幫張望月的?他要對付的人,不該是路安王嗎?張望月都站不起來了,還要放下什麼?

白髮說:“現在閉上眼睛。”

張望月也沒多少力氣睜開眼睛了。

白髮說:“你是否看到一片海?”

他在問張望月。但張望月沒有看到海,而是看到了沙漠,無邊無際。

白髮又說:“天空,天外天。有什麼?”

有光,有云。

忽聽耳邊傳來聲音,那路安王大喝起來,“白髮,我不怕白雲寺。但你今日要多管閒事,我手下不留情。”

白髮說:“路安王,想你南王朝皇子。如今卻落得放逐下場。若不是你當年,一時心急,追逐名利,亂了那金陽地圖。現在,整個南城都是你的了。”

路安王胳膊一擺,“別提當年之事。和以前一樣,我數三聲。”

他說剛說完,直接喊了一聲三。

只聽,白髮又一句,“阿彌佗佛。”

瞬時,張望月感覺風起雲湧。

耳邊傳來白髮聲音,“金鐘滿天!”

路安王大喊,“金剛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