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張望月站起,帶著小虎,越過山坡。

他站在最高處,往下望。竟是見到,五六個男人。張望月連忙跑過去。待得近些,瞧這五人,面部粗糙。面板髮黑,頭髮散亂。像常年居住這裡,又像常年被困在這裡。

他們於空曠之地,生了火。

獵鷹散發著香味,張望月躺在地上。等待著。

其中一人,那個戴草帽男人,說:“過來吃點,年輕人。”

張望月爬起來,分到一塊鷹腿。只聞得濃香四溢,便嚥了咽喉頭。當下大口吃起來。小虎牙好,不必吃肉。那餘下骨頭,便是它的了。

再次睜開眼時,暮色將近。張望月仰著頭,那五人還坐在那裡。他們不停地往火堆上加柴。

張望月好奇,這些人難道不走?

張望月說:“你們往哪去?”

草帽人說:“哪都不去。”

張望月說:“不想走出這裡?”

草帽人回頭,盯著張望月,“我們住這裡。”

他說話聲,平淡如水。

張望月更奇了,既然住在這裡。那麼屋子呢?四周平原,一眼可瞧,無房。若是下雨打雷怎麼辦?

張望月皺眉,說:“房子呢?”

草帽人說:“沒有房子。你要是沒事,就趕忙幫我們加柴。天快黑了。”

張望月說:“火已經夠了。”

那人又再次看著張望月,眼睛眨也不眨。張望月並不想一直盯著他看,他對男人沒有興趣,也沒有敵意。便把目光閃開,只瞧另外四人。面如死水,他們也不說話。只重複著單一動作,往火堆上加柴。

空氣裡似乎有些潮溼了。小虎跑到張望月腿邊。不知為什麼,面對這五人時,竟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草帽人忽然開口,說:“不行,火不夠。我們得要大火,晚上有不乾淨的東西。”

聽他這麼一說,張望月心裡不僅沒有害怕。更覺得奇了,難不成還有鬼怪不成。便問:“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草帽人把頭抬起,嘴角上揚。他雖是笑,卻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張望月也不笑,只等他開口。

“這晚上啊!”他壓低了聲音,“惡鬼當道,專殺活人。”

“當真有鬼?”

草帽人沒再說話,只點點頭。他便自顧自地往火堆上加柴。

於此,日落西山。張望月看向四周,屏息凝神。四下裡,無動靜。再瞧那五人時,他們還往火堆上加柴。小虎與張望月腿間,拱了拱。張望月把它拿開。

這就怪了。

這五人,為何死命往火堆上加柴。張望月想問,又覺得不妥。那畢竟是別的事情,若是問多了,想來招人煩。可是這不問,他又心裡難受。這火完全可以燃燒到天亮,為何還要再加?

張望月向火堆近了些,只聽劈里啪啦聲。便說:“火夠了。”

草帽人轉過頭,臉沉了下來,“不夠。”

“夠了。”

“不夠。”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