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嬴,你會答應的。因為你可是諸嬴啊,怎麼能讓一個奴僕壓到你的頭上?”

“我等著你回心轉意的一天。”

諸嬴怒而將這人趕出去。但是說出口的話雖然不會變成具象化的東西,但是卻總能落在心間,留下一些不可抗拒的痕跡。

這個念頭就像在諸嬴心裡紮了根一樣,不斷的侵蝕著自己的內心。繼而侵蝕他的靈魂。

最後,他還是答應了。

當仲家覆滅的時候,他藏在人群之中,看著那一團團炸開的血花,露出了猙獰到不像他的表情。

看見摯愛離世,他是真的心如刀絞,痛不欲生,但是很神奇的,他心中那種如影隨形的難受,此時卻終於消散了些許。

當看見自己的孩子,仲軻璉被親信帶著倉皇逃離的時候,諸嬴遲疑了。如無意外,這可能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孩子了,他真的要這麼做嗎?真的要親手殺死自己唯一的孩子?

在已經害死自己的妻子之後?

也許是一瞬間的遲疑,諸嬴心軟了,他揮退了那些去追捕仲軻璉的人。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應該足夠他逃命了。

那天之後,諸嬴覺得自己會高興,畢竟你看,我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以自己的名字立世,而不是仲家家主之夫這種亂七八糟的名號。多麼的令人歡喜啊。還有仲枚留下的言繡之道餘澤,也會是他的。

可是諸嬴發現自己錯了。那些言繡之道的餘澤並沒有令他多出任何一些修煉的天賦,甚至連其他那些修習言繡之道的女孩子們繡製出來的言繡之衣都沒有想象中的威力。

這是為什麼呢?

諸嬴百思不得其解。那些毀掉仲家的罪魁禍首們這時候氣的不行,但又拿諸嬴沒辦法。因為諸嬴是仲枚最後一個親人,那位諸老夫人只是個凡人,又不是有直接關係的血親,繼承不了言繡之道的餘澤。到頭來,他們還是得靠諸嬴。

其實諸嬴真的是個很出色的人,一直都是,只是他被自己難以抑制的嫉妒給壓抑住了而已。

後來,他只用了短短兩年時間就坐穩了言繡堂堂主的位置,即使沒有言繡之道,他也可以煉製出言繡之衣,既然質量不夠,那就用數量來證明!

如果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下去也就算了,可是,諸嬴一直有一件事耿耿於懷。那就是當初因為一時心軟放走的仲軻璉。

當初心軟想要將人放走是真心的,但是後來寢食難安生怕仲軻璉會回來奪走他的一切的心情也是真的。若是仲軻璉不回來也就算了,如果他回來……

諸嬴緩緩眯起眼睛,開始了一系列的佈置。不是他狠,是這個世道逼著他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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