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一夜他們是出不去了。既然出不去,無極宗眾人立即就轉換了心態,這會兒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閉目養神。無盡禪院眾人以及那些女孩子們人數眾多,不過因為那些女孩子們還在昏睡,所以也並不喧譁。

就在大多數人都安靜下來的時候,那個叫諸嬴的修士悄悄起身,朝著遠處一條正在歡快流淌著的小河走去。看樣子是要去清洗一番。確實,被關了那麼長時間,渾身一定積累了許多汙垢,只用了淨塵術,大概也不會舒服。

就在這時候,朱茯察覺到身邊大師兄的動靜,她頓了頓,沒有跟上去,只是默默的注視著那個方向,心中暗暗揣測那個諸嬴的身份。

那邊,仲軻璉已經來到了那條小河邊,諸嬴正在慢條斯理的清洗自己的雙手,見仲軻璉過來,回了一個溫和的微笑。

仲軻璉深吸一口氣,然後用了一個師尊煉製的防護罩,眼神複雜的看向那個人影。

“這位前輩,你跟那位仲家之主仲枚是什麼關係?”

諸嬴清洗自己的動作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些什麼東西,隨即一臉茫然的詢問。

“這位道友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曾經聽說,那位仲家家主的丈夫,就姓‘諸’。而諸先生又被囚禁在和仲家有不解之緣的言繡堂,所以我覺得奇怪。”

“原來如此。”

諸嬴一臉的恍然大悟,但是他緊接著搖了搖頭。

“可是這天下間姓‘諸’的何止千萬?我不過是其中一個最不起眼的那個罷了。至於仲家家主,我確實是仰慕過。畢竟像那樣的女修,這世上有那個男修不心動呢?多年前見過的那一面,我至今難以忘懷。不過,不知道這位道友與仲家是什麼關係?為何如此詢問?”

諸嬴平靜的描繪自己心中的仲枚,只是那微微發顫的手指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看著那不停顫抖的手指,仲軻璉微微一頓,隨即不再步步緊逼,只是輕輕回答諸嬴的問題。

“晚輩也只是一個傾慕仲家的普通人而已。畢竟那言繡之道,可以說是天下所有喜愛刺繡之人的一條明路。有前人引路,後人自然順暢。得了那位家主如此大的恩情,晚輩也想緬懷一下那位前輩。”

“恩情?”

那諸嬴此時嗤笑一聲,不知道到底是在笑誰。

“這世上之人,大多狼心狗肺,視恩情如流水。不過一個小小的誘惑或威脅,就能讓他們忘卻那些所謂的恩情。那位仲家家主,就是太重視那些無關之人,才會落得個隕落的下場。說到底,那些人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諸嬴有些激動,但很快就又平復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靜靜的看著對面的仲軻璉,勉強剋制住激動的心情,唇角微抽。

“我忘了,這都是以前的舊事,提起來也不過是惹人嫌,還是不提了。道友自便,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這句話,諸嬴就起身準備離開,仲軻璉看一眼他光潔如新的手腕,露出個複雜的眼神,也不阻攔,見諸嬴離開之後,自己才緩緩回到了無極宗眾人之中盤膝坐下。

然後他就對上了無極宗眾人擔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