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些家兵進去稟報的時候,有些百姓有點兒害怕,打了退堂鼓。

“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那可是駐守邊城這麼多年的凌家人啊……”

立即就有人反駁。

“你別忘了那些酒已經送出去了,你也有份!你覺得凌家人知道之後會放過你嗎?想死也不要拖累我們!”

那些打退堂鼓的人立即就被嚇住了。是啊,他們已經做了壞事了,以凌家人眼裡容不下沙子的性子,知道他們做的事之後,怎麼可能放過他們?

於是,打退堂鼓的人也漸漸按捺住了擔憂的表情。

不過這個時候,那些家兵中有一個認識這些百姓的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對勁。

“三哥,嫂子不是生了嗎?怎麼還不回去,這裡不冷嗎?你要是生病了,嫂子和侄女兒她們怎麼辦?”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身子一僵,說話的人是他隔房的表弟,當初表弟父母雙亡,他僥倖還有一個老父活著,所以表弟進了凌家做家兵,自己卻要過苦哈哈的日子。

這些以前被刻意忽略的,或許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此時不知道了怎麼了,竟然突兀的全部湧上心頭。

憑什麼?!憑什麼表弟父母雙亡卻能過的比自己好?!甚至連他媳婦兒生孩子的時候難產,連個參片都買不起?還得求到這表弟身上去?!

這世道本就不公,他又何必遮掩!

想到這裡,那三哥忽然笑了笑,然後憨憨的回答。

“就是你嫂子讓我來給將軍送酒的。你知道,你嫂子有一手釀酒的好手藝,為了謝謝凌家主母的幫助,才讓我趕緊來的。我也得問問將軍是不是喜歡你嫂子釀的酒,不然回去之後該怎麼交代呢?”

“是嗎?”

那家兵這才想起來,之前三嫂難產,眼看就要不行了,還是他看不下去,求到了凌家主母那裡,凌家主母立即賜下參片,然後三嫂才被救回來的。

想到這裡,那家兵也沒有懷疑,走過去想和三哥拉拉家常,等走過去之後,還捶了捶三哥的胸膛。

“三哥,你現在可是婆娘孩子熱炕頭了。哪像弟弟我,還是個光棍兒。你回去可得問問嫂子有沒有好女子,給弟弟我介紹一個……”

說到這裡的時候,那家兵的眼神微微一閃,他剛剛好像碰到了一柄堅硬的東西,那可不像是衣服,反而更像是……刀?

這時候,家兵察覺到不對勁,但是並沒有吭聲,反而神態自若的又說了幾句,然後自然的準備離開。

這時候,一直低著頭沒有吭聲,沐浴在周圍異樣眼神裡的三哥突然伸出手,做慣了粗活的大手一把捂住家兵的口鼻,一刀捅到了家兵的胸膛裡。一向憨厚的臉上此時竟然閃著猙獰的光。

“唔唔——”

“吱呀!”

凌家的大門緩緩就要開啟。

那家兵眼中驟然現出亮光,忽略胸膛中的痛苦,就要大聲示警。

將軍!將軍不能開門啊!這些人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