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深夜談心

辦公室裡，面對邱越對我冷眼發出的質問，我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話才好，而羅莎則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和邱越，對於邱越和我說的這番話，她表示不明所以。

“邱越，這……是怎麼回事？”羅莎看著邱越，接著問道：“你怎麼對東黎發那麼大火？”

“他貪得無厭，做得過分！”邱越的目光依舊是死死地盯著我看，“東黎，你為了超越寧雄政旗下控股的公司數量，打起浪潮山莊那些入駐的商家的主意就算了，但你連羅莎手裡的繁星你都想要吞併，不覺得自己這麼做，實在是很過分嗎？你這是變相把多年朋友的資產都想要吞併進去，做事情這麼不擇手段，那你和寧雄政當年的做法又有什麼區別？”

“邱越！”

這一聲，是我和羅莎異口同聲喊出來的。

我看了一眼邱越，隨後還是控制著自己內心的情緒，對他耐心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把繁星收到自己的手中，更不像你嘴裡說的‘吞併’一詞那般令人髮指。”

羅莎聽到這裡，她捋了一下思路，頓時就明白我和邱越吵起來的原因是什麼了。她走到了邱越的身邊，輕聲解釋道。

“是啊，邱越，你誤會東黎了，其實星火計劃的本意的確是挺好的，而繁星如果一旦去參加了星火計劃，檔案資料我看過了，得要到三四線城市開分店的，這些事情我沒有時間去處理得了，我馬上就要和法蘭克前往西北那邊跟著攝影出差了，他忙工作，我忙著籌備新書的事情，所以……繁星是我自願給東黎的。”

“我算是聽明白了，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是嗎？”邱越笑了出來，是那種帶著諷刺意思的笑容，她轉頭看向了羅莎，接著說道：“羅莎，你真的太傻了……當然了，我自己也傻，你們既然都這麼想的了，我一個旁人多說那麼多做什麼？”

把話說完，邱越便朝著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我連忙從椅子上起身，跟上了他的腳步，走到他面前，勸說道：“邱越，你到底怎麼了？聞軒其實說得沒錯，這些不過都是商業手段，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們有做錯什麼嗎？還是我們現在做的事情，是觸犯法律了的？我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你會有那麼大的情緒牴觸。”

一旁的羅莎也走到了旁邊，附和道：“邱越，你就理解為東黎的公司出來了一個商業計劃，我覺得不錯，所以就讓繁星參與其中了，這不是挺好的嗎？”

邱越聽完了我和羅莎說的話之後，他沉默了好一陣子，苦澀地笑了笑，沉聲說道：“也許你們說的都是對的，是我太過於敏感了……”

他把手裡的檔案遞給了我，接著開了口。

“這份檔案，是我給星火計劃做的宣傳方案，也是我在這個計劃中，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接下來關於星火計劃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再參與了……有些事情，如果你不深入進去一看究竟的話，就會被外在包裝的東西所迷惑住，覺得一切都是美好的，可你如果參與制定了這個‘美好’的東西后，你才會知道，這裡面是有多麼的骯髒！”

邱越說到最後這裡，還不忘補充一句：“這……就是所謂的‘商業’，不過一群逐漸爬上去的人，開始給下面的人來畫餅，讓他們逐漸成為自己賺更多錢的工具，無形中來汲取著他們的利益！”

他把這些話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我的辦公室，手裡的那份宣傳方案，還殘存著些許他的溫度，可人卻已經走遠了。

羅莎還對著邱越的背影喊了幾聲，可他根本沒有回頭理會我們。羅莎看了一眼我，表情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去找他談談吧，你就別跟著過去了。”

他們兩人相繼離去，我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默默地把門關上，隨後放下手裡的方案，走到了窗邊那點燃了一根菸，內心的思緒萬千，也都隨風飄飄然了起來。

後知後覺，我才終於明白邱越剛才最後對我說的那段話是什麼意思。是啊，如果邱越只是一個外人，假設他就是浪潮山莊裡面的其中一個和我並不相關的商家，當了解了星火計劃之後，他必定不會有這樣的激動情緒，可偏偏，他就是我們幾人當中的其中一個，並且在前期參與了這個計劃。

喬聞軒說得沒錯，邱越的性格，的確是不適合混跡在生意場上，他太剛正不阿了，為人正直，見不到那些遮遮掩掩的東西。可我們制定的星火計劃，在商業上，已經算是太過於常見的“手段”之一了，並沒有什麼問題。

一根菸抽完，那些思緒都被壓制在心底裡了，隨後坐回了椅子上，繼續忙碌著工作上的事情。

……

夜晚，我獨自過去了後花園那，有一些天沒喝酒了，於是開了一瓶紅酒，坐在椅子上來平復自己內心的思緒。

晚上十點左右，門口那邊傳來了腳步聲，我聞聲回頭看去，正是此時穿著睡衣朝我走來的寧冰柔。

“我說你人去哪了，原來是躲在這裡了。”寧冰柔掃了一眼桌上的紅酒，她坐到了我旁邊的椅子上，沉吟了一小會後，接著說道：“羅莎今天和我說起你和邱越的事情了，你這會悄悄地躲在這裡喝酒，心裡也是想著這件事情吧？”

我笑了笑，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說道：“哪裡是悄悄地，我喝個酒，還需要躲起來嗎？只是覺得這裡比較安靜，慢慢地我也習慣了在這裡坐著了，不是喝茶，就是偶爾喝點小酒。”

寧冰柔拿起桌上的另一隻空酒杯，倒了些許紅酒進去，輕聲說道：“行，那我陪你喝點。”

在她給自己倒酒的時候，我試探性問道：“你和羅莎聊了之後，她是怎麼和你說的？”

“還能怎麼說？不就是闡述事實嗎？後來他有去找邱越聊過了，只是後面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羅莎沒和我說……”

寧冰柔喝了一小口酒之後，她靠在椅子上，拿著手裡的紅酒杯看向了我，思索了一下後，問道：“東黎，其實你真正覺得煩惱的，不是星火計劃與繁星之間的聯絡，而是你擔心，自己的一意孤行下去，會影響了你和邱越之間的感情，是嗎？”

果然，相處久了，寧冰柔早就對我的心思很瞭解了，我這會想的事情，就正如她所說的這般。我和邱越認識相處了這麼久，還真的是極少看到他對我發這麼大的脾氣，而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也是在我們一起合夥開公司做生意之後，才逐漸多了一些摩擦。

可如今不管怎麼說都好，我們在利益與事業上的事情，都已經連在一起了，又怎能倒退回去另談呢？

我對寧冰柔輕輕地點了點頭，承認了她的說法，隨後疑惑問道：“冰柔，那……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