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時,我給寧冰柔發了一條訊息過去,告訴她今晚周君瀚約我吃飯了,可能會稍微晚一點再回家。寧冰柔並沒有馬上回復我訊息,因為這會她應該也剛好是在和客戶吃著飯,我叮囑了一下她少喝點酒,晚點如果需要我去接她的話,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三華大道那裡,算是A市的市區了,這會又還是下班的高峰期,所以我花了半個多小時才終於來到了目的地,而周君瀚已經出來地鐵口在外面等我了。

這個晚上,我帶著周君瀚去了一家西餐廳吃飯,這家店一看就是消費不低,不過也沒關係,周君瀚說今天發工資了,請我吃飯,但我這個作為“哥哥”的,又怎麼可能會讓他請我呢?

只是沒想到,我和寧冰柔才從老家回來了A市不到一個星期,他就打電話聯絡我了。我心想:周君瀚之所以會這麼快聯絡我,這估計應該是嬸嬸在後來有特意去叮囑提醒過他。

倒也是,像這種事情,你如果自己都不上心的話,時間過不了多久,也許就這麼過去了,等於誰也沒有說起過。

西餐廳裡,在我和周君瀚簡單商議了一小會後,看著既然彼此的口味都差不多,所以我就乾脆要了一個一千零八十塊錢的套餐,只是紅酒我就沒有再點了,因為我擔心晚點還得去接寧冰柔,又不想叫代駕過來。

我們點的套餐,過了沒多久就被服務員送上來了,我和周君瀚的話匣子也開始邊吃邊開啟來。

“小瀚,我聽嬸嬸說了,你大學畢業後,來A市工作也有兩年了,你做什麼工作的?”

周君瀚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給自己盛了一小碗湯,他苦澀地笑了笑,說道:“我那工作,沒啥前景的,在一家電商公司做客服,大半年前剛升職到了客服組長的位置,我一直想爭取主管的職位,但上級卡了我的申請好久,遲遲等不到結果。”

我緩緩點頭表示瞭解情況,隨後慢條斯理地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靠在椅子上看向了他。

“那你自己有什麼打算?是想要繼續做下去,等升職上去主管的位置嗎?”

周君瀚沉默了一小會,索性,他也放下了刀叉,接著說道:“哥,我知道,在你和嫂子回去老家的那幾天,我媽她有特意去你家來找過你,說起我工作上的事情,咱們年輕一輩的,就不用再那麼繞圈子了。”

我只是輕輕地點頭,沒有打斷周君瀚的話,讓他繼續說下去。

“我其實心裡也明白,早很多年前,我家裡要借錢蓋房子的時候,我們家……不應該那樣對待你們的,借兩萬,最後能有借出一萬塊錢,其實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但我那會也還不懂事,哪知道他們上一輩的人會去琢磨那麼多,這年代,人家願意幫忙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不應該再去計較幫了多少才是,我……”

“小瀚。”我忍不住喊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沉吟了一會才繼續說道:“咱哥倆之間雖然聯絡並不多,前面都是不同的學校,我又比你大幾歲,但都是血緣關係的親戚關係,你工作上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如果你真的有需要,想要換工作的話,我可以幫這個忙,這些也不算是什麼很大的忙,你也不用有心理壓力,覺得這是一個人情。”

說到這裡時,周君瀚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他錯愕著愣了一小會,這才笑了笑說道。

“哥,不管最後需不需要,有你這句話,我心裡已經很開心了,這不,距離春節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嗎?我先再等等看,年底最後的這幾個月,公司和我上級,對於我升職的事情是怎麼樣的態度,年底放年假之前,肯定是會有一個明確答覆的吧,到那個時候,我再找你說一下這個事情。”

“行啊,都可以的。”

“哥,我聽我媽說了,你這次回家有帶著嫂子回來,聽說準備到結婚了吧?今天晚上嫂子怎麼沒和你一起出來的?”

“你嫂子她晚上有應酬,所以就沒過來,等下次吧,下次找個週末有時間了,我再叫你過去家裡一起吃個飯。結婚的事情還沒這麼快,可能要到明年的春季左右吧,差不多就是過完年那會。”

聊完了這個“主要話題”之後,兄弟之間就開始簡單寒暄起來了,瞭解彼此的近況。從聊天中我得知,周君瀚在今年的下半年這會談了個女朋友,只是現在才剛談了兩三個月的時間,所以就一直沒有和家裡說起過。

這事,我算是家族裡頭,第一個瞭解到的事情,周君瀚還特意讓我先保密,等到時機成熟了再公佈出去。

這個晚上,我和周君瀚在西餐廳這裡,吃飯到八點多就各自回去了,我本來提出來說開車送他回去的,但他婉拒了我的好意,在西餐廳的門口分別,而他轉身就朝著地鐵口的方向走去了。

西餐廳的門口這裡,裡面是不能抽菸的,直到這會我人出來了外面,才能點上一根菸,之後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果然就看到了寧冰柔大概在十分鐘前給我發來的訊息。

寧冰柔:“那你今晚和小瀚好好吃飯吧,我這邊快結束了,晚點我搭車回去山莊就可以了。”

看完資訊,我直接給寧冰柔打了個電話過去,表示自己已經和周君瀚吃完飯了,而寧冰柔也剛好結束了應酬。瞭解了她所在的位置後,我便掛掉電話前往了目的地,去接她回家。

在接到了寧冰柔,返程回去浪潮山莊的路上時,我聞到了寧冰柔身上那一股淡淡的酒味。我往坐在副駕駛的寧冰柔看了一眼,發現她這會還在拿著手機聊天,仔細一看,那聊天記錄上面還有一份報價檔案。

這才知道,原來她還是在工作著。不管是什麼樣的身份和地位的人,只要還沒有到徹底退休的時候,我們都還是要努力去工作,在這個社會上,就沒有人能夠做到完全的“躺平”。

這一路上,寧冰柔都在和客戶用手機聊著天,直到我們回到了山莊,在房間裡收拾著衣服準備去洗澡的時候,她這才放下了手機。

“你看我,一直在忙著,都還沒來得及問你。東黎,你今天晚上和小瀚吃飯時,聊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