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盼愣了愣,“怎麼仵作也會看病的麼?”

“怎麼不會?”蘇珩笑著走過來,“有些仵作不但會看,醫術還很不錯呢……”蘇珩說著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個孫仵作的形象,他笑著搖搖頭,“不過這位孫仵作的醫術如何……咱們就不得而知了。”

“想必是外頭的雨太大,這裡又剛發生了兇案,尋常的大夫未必願意出診,這才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哦,不對,”蘇珩因想起來,“應該是活馬當死馬醫才對。”

宋昀盼哭笑不得地嗔瞪他一眼,“二表哥好促狹……”又遲疑道,“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蘇珩想了想,點頭道,“那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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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周繼祖一臉緊張地問,“賤內生的是什麼病?怎麼好好的,忽然就昏倒了?”

只見周娘子魏氏雙目緊閉,面無人色地躺在床上,袖口被拉起來,露出一截雪白皓腕,孫仵作正在給她診脈。

後者閉著眼凝神診了半刻,這才收回手,慢條斯理道,“尊夫人倒不是生病,而是有了快三個月的身孕。”

周繼祖一愣,還不待反應過來——

“恭喜周兄了。”就見蘇珩帶著宋昀盼從外頭走進來。

宋昀盼垂著眼朝他福了福,周繼祖忙拱手道,“賢弟,弟妹……”

宋昀盼看了看床上的魏氏,柔聲道,“孫仵作,周娘子這般昏倒,對她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有影響?”

“蘇娘子放心,周娘子的身體很好,只是這幾日太過勞累,並沒什麼大礙,一會兒應該就會醒過來了。”這世上沒人不愛看美人,孫仵作自然也不例外,聽宋昀盼這麼溫溫柔柔地說著話,孫仵作的聲音也不覺放低了些。

一旁的周繼祖卻忽然問孫仵作,“你確定賤內是有孕了?會不會是你搞錯了?”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懷疑。

卻說本朝仵作的地位雖然較前朝有較大幅度提高,朝廷也不禁止他們的後代參加科考,但“仵作”在大多數人心中依舊是比較低賤和被嫌棄的職業,尤其是像周繼祖這些自命清高的讀書人,對他們這些“賤民”更是尤為不屑。

孫仵作聞言登時就有些不高興,拉下臉道,“我還不至於連婦人有孕都診不出來。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再找別的大夫——管保誰也給不出第二個答案來。”說著又輕哼了聲,嘀咕道,“……居然還有人自己妻子懷孕了也不高興……怕不是腦子有病吧!”

周繼祖叫他一番搶白,臉上登時就有些不太好看,不由上前一步,惱羞成怒羞道,“你說誰有病?”

“周兄!”蘇珩忙攔住他,又對孫仵作笑道,“周兄也是高興糊塗了,這才多問了一句,並非是信不過孫仵作……”

孫仵作冷哼了聲,但還是很有職業道德地說道,“周娘子的胎尚不滿三個月,這時孕婦最忌操勞,要多休息……”他頓了頓,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補充道,“忌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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