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此時才發出微微亮光,太陽自海平面上緩緩升起,而此刻的泅龍海卻是火光沖天,映得猶如白晝。

韋基看著四處冒煙的火海,額頭上不由得大汗淋漓,泅龍海的家當難道今天都得葬送在此了嗎!自己作為泅龍島守將,今天過後,等著自己的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韋韌!你駕一艘鷹船,跟在後面!尋個空檔,你先走吧。”韋基看著眼前景象,想到那佈滿水雷的海域,不由心生恐懼。

再待在福船之上,只怕沒有絲毫生機!金副將已經遇難!烏槽船也不剩幾艘了,最可惡的是,敵人竟然還準備了大量鐵皮包裹的尖頭船!

那船頭堅硬如鐵,你出了雷區,也逃不過尖頭船的撞擊,許多連環船都發生了滲漏!眼看著它慢慢沒入海里。

“爹爹,我怕!孩兒害怕!”此時的韋韌早已嚇得不知所措了,要讓他駕船出去,只怕就是去送死。

韋基看了看自己不爭氣的兒子,心下一股無名之火湧上心頭。

也許這就是報應吧!自己投靠倭寇,多次充當眼線,也不知有多少人命喪黃泉!

“也罷!我韋基享樂世間,多活了這麼多年,值了!現在是時候去見我當年那些老兄弟了,到了地底下,任由他們鞭笞吧!”韋基心如死灰,想起當年一同扛槍的兄弟,嘴角竟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時辰不早了!讓衝舟、尖頭船,再衝一遍,敵方福船還在掙扎,送它一程吧!”吳起宗看了看天色,見時間差不多了,不由得下令道。

向莊與孟玄朗接到指令!紛紛拿出自家家底來,一股腦的往騰蛟號傾瀉!

“報!大事不好!”

蓬萊島上,陳同正坐在自己新建的漢王府內!王府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好不氣派。

“何事慌張?”陳同皺了皺眉頭,不滿的看了一眼慌慌張張跑來稟報的屬下。

“稟漢王殿下,泅龍島遇襲!守將韋基殉難,騰蛟號上下兩百人皆戰沒其中!”屬下神色慌張,急忙稟道。

陳同聞言,手中握著的筆不由得一緊!泅龍島實力雖不強,但在泅龍海域方圓幾百裡應無敵手啊!

“可有探明是何人所為?”陳同眼睛裡冒著火,但依然鎮定的問道。

“是泉州大營!”刀叔不知何時,快步的來到了大殿內,朗聲說道。

“刀叔!這半月都不見你人,刀叔是有意躲著我嗎?”陳同見了刀不越,知其不滿近來自己的作為,一直躲著不見,今日卻現身,恐怕泅龍島遇襲一事,非同小可啊。

“少主,泅龍島被襲,乃是秦朗發出了挑釁,他這是要告訴少主,這片大海上,還有朝廷力量的存在,不是你一家獨大。”

“而且泅龍島位於灰沙、鯨魚二島之間,如今被突襲,灰沙島和鯨魚島竟然都不知道,可見二島守將何其不稱職。”

“再有永春港直奔泅龍島福船的速度決對不可能有這麼快,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敵人竟沒有派福船出擊。”

刀叔沒有回應陳同的發問,而是緩緩一步一步分析著說道。

陳同聞言,心下不喜,如今自己已經稱王,實力正是如日中天之時,而刀不越卻在此倚老賣老!

“刀統領,幾日不見,你連上下尊卑都不顧了嗎?你進大殿以來,一不行禮,二不問安!你這是不把本王放在眼裡啊。”陳同一雙鷹眼,彷彿刺出金光一般,狠辣的盯著刀不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