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啊!佛祖!相士袁珙曾說我姚廣孝天生三角眼,形如病虎一般,嗜好殺戮,天性使然!”

“哈哈,我當時聞之大喜!自認為大丈夫生於世,就當成殺伐之事!立不朽之功!然而今天卻有人來告訴我,說我毫無人性,慘無人道!”

“佛祖啊佛祖!你能告訴我什麼是人性,什麼是人道嗎!追名逐利者有人性?拋妻棄子者有人性?韃靼瓦剌萬人屠有人道?邊軍幾十萬枯骨埋骨他鄉就有人道?”

此時靜坐佛堂之人,正是姚廣孝,姚廣孝所說一切,既像是對佛祖的訴說,又像是對自己發出的提問。

二柱隱在佛像之後,將姚廣孝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呵呵……老夫魔怔了!竟然會因為一個無關緊要之人的話,而動搖了自己心中的執著!”

“秦朗的確是一個變數!也是天道給我佈置的困難吧!秦朗,你放心!我一定會到金陵城找你一起吃鴨血粉絲湯的!”

姚廣孝眼神堅定,說完之後,便拂袖而起!接著出了佛堂。

“報!聖師!議事廳起火了!世子殿下讓我來通知聖師,暫且到密室暫避!”此時忽有親衛上前來稟報道。

“嗯!”姚廣孝想了想,也覺得此時恐怕也就只有密室最為安全了。

“刺客在議事廳!大家跟我走!”

議事廳裡的一把火,把眾親衛全部引了過去,而這把火,正是紀元任放的。

“報!趙統領!議事廳內的火滅了,原來是燈罩讓什麼東西打翻,這才起的火!”此時又有親衛急忙來報。

“見鬼!”趙奔罵了一句。

原來這火只是紀元任小小的佈置了一番,便點燃了燈罩。

二柱見外面一片混亂,知道定是元任來接應自己了,便也出了佛像,跳下神案。

“妖僧既然不敬佛,又何必唸經供佛呢!我也來燒一把火!”

二柱說話間,便將案桌上的蠟燭朝四周帷幔扔了過去,一時之間,濃煙滾滾,大火立時燒了起來。

“報!不好啦!佛堂起火啦!”兵丁、僕役敲鑼打鼓,走水了。

紀元任此時穿著燕王府親衛的衣服,在府裡上下跑了一圈,此時見佛堂起火,知定是二柱在那與自己呼應呢!

如此這般,燕王府上下忙得團團轉,而此時,哪還有什麼刺客的影子啊!

二柱與元任早就趁亂逃出了燕王府!此間一番大鬧!雖沒有親手教訓那老和尚,可也對其下了一番警告,要不然,他也不會在佛堂裡說出那麼一番話來。

“柱哥!我們現在去哪裡?”

北平城外,紀元任與二柱騎於戰馬之上,策馬朝南而去。

“回金陵!”二柱朗聲回道。

“好嘞!”紀元任亦興奮回道。

燕王府被二柱和元任一番大鬧之後,自是加強了全城的巡防,對燕王府上下,也加了一倍的護衛。

而另一頭,拿著老和尚親筆書信的朱高煦,此時也來到了通州。

“孩兒拜見父王,孩兒無能!讓父王損失了一萬兵馬!孩兒甘願受罰!”朱高煦一入大帳內,便跪了下來,口中悲慼道。

“哼!一萬對三千!你竟打成這樣!來人啊!拖出去斬了!”朱棣眼神一瞪!不怒自威道。

帳內的張玉、朱能等人聞言,連忙出列求情道“王爺,二公子已經盡力了,連他自己都差點死在戰場上,王爺要是一定要治罪,我丟了開平,張玉丟了永平,還請王爺將我二人一起斬了吧!”

朱棣本就是演戲給帳中眾將看的,此時見二人出來求情,便順水推舟道“本王就暫且留你項上人頭!將聖師的信給我。”

朱高煦聞言,這才急忙站了起來,將老和尚的信親手交到燕王手上。

朱棣接過信封,連忙拆開一看!“哈哈……這老和尚真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