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朱瞻基便夜宿於秦朗大營內,全軍上下也知道了大將軍有個嫡傳弟子,名喚朱瞻基。

朱高熾送朱瞻基出城之後,便一直放心不下,臨出城時,朱高熾給了一支狼毫筆交給朱瞻基,要其轉交秦朗,也不知道秦朗看不看的明白其中意思。

“別想了,夜裡風大,回屋吧!”張氏看著朱高熾怔怔佇立在院中的背影,想去丈夫平時裡對自己的百般包容,想到他為了瞻基一夜間不知蒼老了多少,此時他身邊就只有自己了,想到這裡,張氏不由得溫柔的上前輕喚道。

“瞻基是個好孩子……”朱高熾輕輕轉過身子來,不知何時他竟已紅了眼眶。

“師父,明日就是第三天了,你真的要進攻北平嗎?”

朱瞻基待在秦朗的大帳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秦朗。

“你師父我當然是個言出必行之人啦!今日為師見你侃侃而談,想必是北平城亦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吧?”秦朗看了看眼前的稚嫩少年,想到這就是大明日後鼎鼎有名的明宣宗,不由得一笑,心想明宣宗是自己的弟子,這牛自己可以吹大半輩子了。

朱瞻基聞言,兩隻眼睛撲閃撲閃著,接著嘴巴一嘟道“師父,瞻基不想看到你和父親開戰!”

秦朗聞言,心神一動,以朱高熾之性情,不可能平白無故地送一支狼毫筆給自己便就完事啦!這其中一定有些什麼是要傳達的。

“你父親給你筆時,可有交代其他?”秦朗轉而問道。

“嗯,父親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弟子當執筆侍奉師父!”朱瞻基腦瓜子一偏,想了想,接著回道。

秦朗聞言,心下便明白了,這是朱高熾暗示自己留下朱瞻基,讓朱瞻基以弟子身份,執筆侍奉師父。

想來朱高熾也是煞費了一番苦心啊,將朱瞻基交到自己手上,自己要是把瞻基留在自己身邊,甚至送到別處去,這瞻基固然可以保全了性命,可如此一來,只怕這北平城內外就得炸鍋了,秦朗的名聲聲望也將受到影響。別人會說這這秦朗自詡正義之師,如今卻扣留使者,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儼然一偽君子。

“罷了,反正自己也沒打算做個正人君子!”秦朗自言自語了一句,接著轉頭看向朱瞻基,接著說道“瞻基啊,你爹說得對,一日為師 終身為父,你就留在我身邊吧。”

朱瞻基聞言跳起,大聲道“師父,這可萬萬不可,我的身份是燕王府使者!”

秦朗見朱瞻基反應如此之大,不由把臉一板道“來人啊,將朱瞻基鎖進大營牢車內,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師父!”朱瞻基大叫一聲,此時帳外親兵已經入內,將朱瞻基擒住,押下去了。

次日,北平城內一片大譁,誰也沒有想到秦朗竟然如此無恥,竟然扣押燕王嫡孫,這行徑就猶如山野強盜。

“啪!”燕王府內,朱高熾挪動著自己肥胖的身軀,焦怒不已,一抬手便將大廳內的花瓶摔了稀巴碎,嘴裡大罵道“秦朗無恥之徒,朝廷不仁不義!竟扣押使者,何其荒謬!”

後宅內,世子妃張氏亦哭的震天動地,口中直喊著“還我兒子來,還我兒子來!”

此事亦驚動了老和尚姚廣孝,手下一早便快步到佛堂稟報了老和尚。

“大人,秦朗扣押了瞻基公子,如今北平城上下皆咬牙切齒,世子殿下在府內大發雷霆,暴怒不已!”

姚廣孝一聽,心下了然,這才是秦朗的風格,他要是不幹點出格的事,那還是秦朗嗎!

“我知道了,另外交代你辦的事,辦得如何了?”姚廣孝接著問道。

“回稟大人,二公子兵敗棲梧山之事,經過屬下仔細探查,有三人嫌疑最大,一乃二公子帳下親衛營副統領於榮光,二是都統將軍劉桐,三是後勤營總管刁元緯,此三人都身居要位,也是最有可能接觸到二公子機密之人。”

姚廣孝聞言,眉頭一皺說道“於榮光目前負責北平城北邊的德勝門、安定門防務,劉桐負責南邊的崇文門、宣武門防務,這可都是要害之處啊!”姚廣孝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先下去,時刻嚴密監視此三人的一舉一動!”

“屬下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