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滿座又是一番鬨然大笑,朱高熾微笑不語,一邊端起茶盞,一邊觀察著湯淮的神情。

湯淮見在場眾人是有意詆譭秦朗,好讓自己難堪,自己要是惱羞成怒,那就正中這些人的下懷了。

“哈哈……當真好笑啊!”湯淮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湯淮這一大笑,反讓在場眾人感到莫名其妙,這人莫不是被氣出了毛病來了。

“你笑什麼?”朱高熾把茶盞一放,手指著湯淮說道。

湯淮聞言,止住了笑聲,接著說道“哼……在下是笑在場諸位都是白痴,大難臨頭了尚不自知,豈不可笑!哈哈……”

“放肆!你一小小參將,竟敢在我燕王世子面前大放厥詞!”朱高熾一拍案桌,茶水四溢,指著湯淮鼻子怒道。

在座眾人亦是怒目而視,彷彿要把湯淮給生吞了一般。

“亂臣賊子焉敢叫囂,城外二十萬大軍已將北平城圍得水洩不通!我家將軍仁義,不想北平城百姓遭殃,故命我在下前來通告,奈何在座諸位都是井底之蛙,不知大禍將至焉!”湯淮好一番慷慨陳詞,直說得在座諸位啞口無言。

姚廣孝眉頭一皺,此子倒是伶牙俐齒啊!“敢問閣下可是信國公湯鼎之族弟?”姚廣孝忽然出言問道。

湯淮不明所以,仰頭道“正是!”

姚廣孝聞言,忽然笑了起來“聽聞已故信國公湯和,當年自言是自己乃是太祖陛下的鷹犬,既是鷹犬,便是奴才也,既然湯家是大明的奴才,那今日你這奴才見了大明主子,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嗎?”

殺人誅心啊!姚廣孝此話一出,滿座皆寂驚,皆不由自主地看向湯淮。

湯淮聞言,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接著便又恢復了神色說道“沒錯,湯家就是大明的鷹犬!做大明鷹犬,也好過你們這些不知廉恥的奸佞之臣!甘為畜牲!”

“大膽!”朱高熾大喝一聲,目露兇光,寒意十足的看著湯淮。

湯淮面不改色,昂首挺胸道“我湯淮今日之使命已經完成,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那我斬了你!”早已忍無可忍的朱高煦,騰得站了起來,抽出身後侍衛的長刀,作勢便要劈了湯淮。

湯淮把眼一閉,把頭一仰,一副慷慨赴死之狀。

“慢著,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且放他回去吧!告訴秦朗,北平城全城百姓誓與北平共存亡!讓他放馬過來吧,昔日李景隆就是他的前車之鑑!”朱高熾出言制止了朱高煦,接著亦是朗聲說道。

湯淮聞言,拱手朝上行了一禮,接著昂首闊步出了燕王府。

“哼!秦朗欺人太甚!這是算定我燕王府一定會敗了嗎!”朱高煦暴跳如雷般的站了起來,嘴裡罵罵咧咧道。

朱高熾沒理會朱高煦,轉而把秦朗的那封戰書拿了過來。

“高熾兄,別來無恙,自北平一別,不知不覺已過三年,遙想當年在下初入北平,與高熾兄同遊棲梧山,談天說地,好不快活,不成想今日卻要兵戎相見。

在下心底實不願百姓遭此劫難,然朝廷大義為重,個人私誼為輕,故今特下戰書,朝廷王師大軍二十萬,陳兵北平城下,望高熾兄好生思量,三日後大軍將進攻北平!”

朱高熾看完這一封薄薄的信紙後,不由得心緒開始不寧了起來,心神也開始不安。秦朗在信紙背後竟還用小字寫著一行字“代問瞻基安好,為師甚是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