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增壽目光呆滯,進了奉天殿也同樣如一具空殼一般。金吾衛在後推其一下,其便走一步,今日之種種,自己不是早就預料了嗎,為何心中還是如此惶恐呢。

“徐增壽,你抬起頭來,說說燕王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你又倒賣了多少軍糧給燕逆,還有哪些同黨,都給朕一一招來!”朱允炆端坐龍椅之上,語調不高,聲勢卻無比威嚴。

徐增壽兩眼空洞無神,此時聽著朱允炆說話,便緩緩抬起頭來,看著正前方一身明黃九爪龍袍的朱允炆,徐增壽忽然笑了起來“陛下,原來是陛下呀,徐增壽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膽徐增壽,陛下讓你回話,你卻在此裝傻充愣不成。”李進上前一步,指著徐增壽吼道。

蕭雲舒與已故中山王徐達那是舊識,如今見徐增壽如此這般瘋癲模樣,不由得心下悲慼,便緩步上前道“徐二,你當真投敵啦?”

徐增壽緩緩回過頭來,看著一臉皺紋,神情關切的蕭雲舒,接著說道“蕭叔叔,增壽這廂有禮了,蕭叔叔問我是不是投敵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投敵了,燕王乃在下姐夫也!不錯,我徐增壽的確有倒賣了一千擔軍糧,從金川門出,運抵濟寧碼頭,要說這是投敵應該不對,在下頂多算是投親,哈哈……”徐增壽說完,不由得放肆大笑了起來。

“豈有此理,你這無君無父之人,老夫要生吞汝肉!”

一旁的姚廣孝,早就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此時此刻,再也忍不住,邁著老邁的步子就衝了上去,一把揪住徐增壽。

“不當人子!”翰林院學士方伯彥亦大罵一句,接著衝了過去。

緊接著,場面開始失控,更多的大臣蜂擁而上,一轉眼,徐增壽便被淹沒在了人群裡。小東子眼神看了一下朱允炆,見允文嘴角竟露出淡淡笑容來,小東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陛下是越來越不一樣了。

朱允炆就這麼看著群臣圍毆徐增壽,不消多時,大殿裡便已經聽不到徐增壽哼哼唧唧的痛苦呻吟聲了。

“金吾衛,將眾人拉開!”朱允炆見差不多了,眼看徐增壽也活不了了,便下令金吾衛將人拉開。

金吾衛得令,這才上前去將眾人拉開,眾大臣雖被拉了開來,可嘴裡依舊罵個不停,而正中央的徐增壽卻是一動不動了,看樣子只見出氣不見吸氣了。

“啟稟陛下,徐增壽已經氣絕身亡!”金吾衛上前探了探徐增壽的鼻息,見已然斷氣,便急忙稟報道。

“呸……豎子!死得好!”方伯彥呸了一聲,猶自叫罵道。

朱允炆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道“徐增壽資敵叛國,今伏誅於奉天殿滿朝文武之手,其死有餘辜!來人啊,將其拖出去!”

如此這般,徐增壽竟被滿朝文武活活打死,朱允炆借滿朝文武之手,既殺了徐增壽,又有理由回應徐輝祖,這豈不是一石二鳥嗎。

“陛下,徐增壽已然伏誅,可臣下御史臺的二十三位言官所犯何罪啊?還請陛下明諭!”蕭雲舒見徐增壽之事已畢,便急忙出班,大聲奏道。

朱允炆見這蕭老頭還不死心,便不由說道“御史臺六道言科,竟然有這麼多人暗通燕逆,列位說蕭大人掌管御史臺是不是老糊塗了呀,竟忠奸不分! ”

蕭雲舒見朱允炆說話如此不客氣,當場便愣住了,這還是那個知書達理,謙謙君子的太孫殿下嗎!蕭雲舒心如死灰,可依然不信自己管轄的御史臺會出了這麼多所謂的逆賊。“陛下,御史臺和六道言科有風聞奏事之權,陛下是不是不願再聽忠言,這才羅織罪名,以此震懾言路呀!”

蕭雲舒這話一出,不由滿朝譁然,這老蕭頭說話也忒直了點,這不就是明擺著說當今陛下是個昏君嘛!

朱允炆聞言,不怒反笑道“蕭大人不服老,那朕就把證據交給你看看好啦!”朱允炆話音剛落,吳風便領人便抬了兩隻大箱子進來,只見其把箱蓋一揭,只見滿滿當當的一大箱子金銀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