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愛虞薇。

該死的,他一直都深刻地知道這一要他命的事實,他就愛這個女人,愛的不可自拔。

總有不懂事的小女生會問:“既然你愛自己的妻子,為什麼還要跟別的女人發生關係?為什麼要包養一個又一個的小三小四小五?”

江川不以為意,她們太過純粹也太過愚蠢,希望將性與愛情完美結合起來,而既然跟別的女人發生關係,那就肯定不愛自己的妻子。

中國古代那麼多皇帝,能夠真正做到一夫一妻制的只有明孝宗朱佑樘和張皇后,那麼那些耳熟能詳的愛情故事,無論是否是歷史承認的光明正大的偏愛,都摻雜的寵幸她人和誕下子嗣的汙點。

你要怎麼說?你要說朱元璋不愛馬皇后?唐太宗不愛長孫皇后?還是康熙帝不愛赫舍裡皇后?

為了維持和平的表面,在這種場合,兩夫妻都會心知肚明地攜手同來,可是虞薇今天做的有些過火了。

光明正大調戲旁人?她是想宣告什麼?還是已經徹底不在乎那層薄皮了?虞歡那天到底跟她都聊了些什麼?

他想去問虞歡,又怕虞歡更加陰陽怪氣。

心頭冒火,不祥的預感在江川心頭湧起,久久無法消散。

不得已,他端著酒杯湊到虞薇身邊,朝那個手足無措卻又被虞薇勾的蠢蠢欲動的服務員掃了一眼,還特地顯擺了一下無名指上的戒指。

看見沒有!她結婚了!這麼漂亮的女人!我才是她的正牌老公!

服務員曉得來這裡的人都得罪不起,訕訕一笑,找了個藉口便離開了。

虞薇瞬間沒了笑臉,淡淡掃了一眼跟孔雀示威的江川,一時間覺得老男人真幼稚。

“你們在聊什麼?”江川平靜地問。

虞薇連眼神都不施捨給他,只是默默地看著舞池邊緣有些跟不上進度的謝九川和虞歡。

她看見謝九川便心情不錯,他口舌好,會說話,知進退,懂分寸。

關鍵是……他眼裡只有虞歡。

“沒什麼,聊聊男孩子感興趣的籃球腕錶球鞋什麼的。”虞薇淡淡道。

“我也可以跟你聊,這些東西我也多少懂一點。”

虞薇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就算保養的再好,他們兩個人都是一隻腳踏進黃土的人了,沒幾年就五十歲了,有的時候虞薇看著鏡子都發現眼尾是無論如何都遮不住的眼紋。

“那些年輕人的,他說的很有意思,我也就一知半解地聽著。”

江川看向她的腕錶:“還戴著呢?我記著這是歡歡送你的。”

“就是因為是自己寶貝女兒送的才戴著,不然你以為。”

江川又看向她的無名指,結婚戒指也還在,是四葉草形狀的託心鑽戒,他當年特地找私人作坊的工匠師傅定製的,連草圖都是他畫出來的。

那些個工匠師傅年紀大,技術好,脾氣古怪,江川耗費了不少功夫才得到人家首肯。

江川又呼了一口氣,心底裡那點不爽散去。

沒關係沒關係,她還戴著戒指,其他的都是小事,只要還戴著戒指,不離婚,其他的都是小事。

就在江川還在心底裡感嘆彷彿劫後餘生的時候,虞薇又突然給了他當頭一棒:“等我再過個幾年退休了,把家底交到歡歡手裡,我們就離婚吧。我想你應該不會跟自己女兒爭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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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晚風悠揚。

外面是縱橫交替的街道,浮華的城市奢靡腐敗,滋養了太多的蟲子。

虞歡披著謝九川的西裝外套,手裡捧著一杯熱茶。

此情此景讓她突然很想笑,想到前幾天才在他面前失態,今天又來。

如果可以,她最不想的大概就是在謝九川面前失控,雖然他的嘴很嚴,但是這個男人畢竟對自己有意思。

謝九川從裡面出來,給她帶了一份糖分不高的糕點:“看你一直都沒吃點東西,嚐嚐,等會還會有海鮮。”

他語氣出乎預料的溫柔,沒有質問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