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歡姐。”雲霧裡低聲說。

她的性格很怯弱,相當優柔寡斷。這是虞歡觀察得來的結果。

但這種性格並非天生,跟浥輕塵更是有著天壤之別,雲霧裡純粹是被雲夢澤的“恐嚇威脅”還有對雲承坤雲太太的愧疚和養育之恩所糾結。

去報警?去跟雲承坤坦誠?

說得簡單。

虞歡知道雲承坤和雲太太都很寶貝這個女兒,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雲夢澤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這個世界上,能夠做到大義滅親的,終究是少數。

就算他犯了事情,身為父母只會擺平,要怪罪也是一家人關起家門來教訓,絕不會落人口實。

也就是說,雲夢澤並不會得到任何實質性的懲罰,他依舊是雲氏的太子爺,唯一的繼承人。

雲霧裡可以不愛雲夢澤,但她深愛著雲承坤和雲太太,那是她的“父親和母親”,她幼年被拋棄,潛意識會更加依賴新的父母,捨不得讓他們傷心難過,再加上養育之恩,雲霧裡就只能淪為雲夢澤的提線木偶。

而云夢澤和雲霧裡都深知這一點,所以雲夢澤肆無忌憚,而云霧裡只能被動承受。

這種情況俗稱: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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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江弦生的親姐姐,我並不希望你們兩個在一起。”

就在雲霧裡要下車之際,虞歡突然開口。

她的語氣淡淡的,輕輕的,彷彿她是什麼易碎的琉璃,可是說出的話語卻是誅心。

雲霧裡瞪圓的杏眼,真像一隻受了驚的貓兒,手緊緊抓著礦泉水瓶子,櫻唇微張,似乎想說些什麼來解釋,可是她只是愣愣的,雙眼無神地集中在了一點。

她沒有資格評論虞歡的見死不救,她說的沒錯,江弦生是她親姐姐,姐姐得為弟弟考慮,不可能跟她這種在家裡與自己哥哥糾纏不清的女孩交往。

“無論你對江弦生有沒有男女之情,我猜那天打架就是因為你跟雲夢澤的事情他事先知情了才怒火中燒,而如果我沒猜錯,故意寄出照片給言唸的人,就是你的哥哥雲夢澤。”虞歡偏頭看著她,眼眸凌厲如刃。

雲霧裡覺得車內空調太冷了,冷的她心都在顫抖。

“雲夢澤在公司,除非他真那麼變態黑進了學校的監控系統,否則不可能知道你跟江弦生還有言唸的事情,畢竟江弦生跟我說你們兩個交往只有他寢室的顧清歡知道,顧清歡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

“可那不代表情侶間的親密可以瞞過所有人,也就是說……你們學校還有云夢澤的眼線。”

是誰呢?某些學生?還是某些老師?

這些虞歡都猜不到,她現在只知道雲夢澤是個瘋子,一個偏執的瘋子。

真不知道這個優秀的年輕人怎麼好好的長成這副歪樣。

“我以一個姐姐關心弟弟的身份請求你,請你不要把弦生當做救命的浮木,那樣對他太殘忍。”虞歡輕聲說。

她是一個不合格的姐姐。